程北枳哑然一愣,挑了挑眉头。
回忆着那玉萧上几乎看不清的小字,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姬无奢确实早就说过,那玉萧上有他的生辰,可是程北枳根本没在意过。
可是她毕竟嫁了姬无奢十年,自然知道他的生辰的,不耐烦问:“今日是十月十九,怎么会是你的生辰?你的生辰分明是九月九!”
“呵!”
姬无奢无声哑笑:“你不是很了解帝王家吗?”
他半垂睫羽,嘴角勾着一丝狷狂,手里扬起一个精雕细琢一看看去便费劲了心思的香囊道:
“你会不知帝王家凡是与先祖生辰相撞,都会避其锋芒,另选一日作为生辰?你会不知?”
程北枳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错愕的看着姬无奢把目光转到那个香囊上,嘴角勾起一个薄凉的弧度。
“程美玉从你手中买去的玉萧,都知今日除了是皇祖母的生辰,也是本王的生辰,还为我准备了礼物。你那?你送给我的就是你背着我卖萧换剑的惊喜?”
程北枳木讷的看着姬无奢,似乎想看透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真的在难过吗?
但是她更想问问自己,为何?为何过去的十几年,她从来不知道他真正的生辰。
她似乎懂了为何每年重阳,无论她多么精心筹划姬无奢的生辰,他都是那般兴致阑珊丝毫提不起兴趣。
往昔,她权当是姬无奢不爱她,自然也看不上她端出来热乎乎的一颗真心!
她似乎又懂了,为何每年十月十九,她溜出宫去给东方凌白过生辰,回来时却惊讶姬无奢等在她的寝宫,对她那般厌恶和恼怒。
难不成?有那么几年,他是在意过她的?
程北枳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楚,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氤氲起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气。她看着姬无奢模糊的侧脸。
哀声问:“你会在意吗?在意你手中一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对你怀着怎样死心塌地的心思?你便当成是你养的一条狗?闲暇时就喂上几根食之无味的骨头?”
“哈哈!”
姬无奢突然笑开,眸子也隐了刚刚的阴霾,清亮起来,带着一丝痞气。
他把香囊收到怀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程北枳,点了点头:“对,你还是挺有做一条走狗的觉悟,你说的没错,程北枳,你我大可以不必薄凉至此,可你非要把自己当成一条狗,那本王便许你做一条狗!”
他起身将程北枳也拉了起来,擒着他的下巴,满脸戏谑,道:“你本可以抓住我这棵救命稻草扶摇直上。但是现在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我要跟你赌上一局。”
程北枳深吸一口气,无精打采问:“你想赌什么?”
“赌你会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程北枳皱眉凝望着一脸轻蔑的姬无奢不发一语。
姬无奢牵了牵唇角说:“那时,我便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你,让你明白,被人辜负蹂躏真心是什
么滋味,可还能如此对人不屑一顾?”
程北枳奋力推开他,嘴角噙着一丝倔强的笑意,冷声道:“殿下怕是要失望了。爱你这种错事我已经做过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你便死了这条心。此生,我程北枳是人是狗,都跟你扯不上半分关系!”
“好,你我便一同拭目以待!”
姬无奢不多言转身如风,他步伐没有一丝拖沓迟疑,就如同养心殿中的那一个转身那般!冷漠,绝情!
程北枳倔强的擦了擦眼泪,有时候她真的恨透了自己的这颗心!
明明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心,却不听她的话,非要相着姬无奢那个禽兽!
“小姐,你怎么了?是七皇子又欺负你了吗?”
蒹葭领了赏钱,找不到自家小姐,问了一路的人,还是在二小姐口中得知程北枳在这个方向,一路寻过来就看到自己小姐蹲在地上哭泣,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
程北枳不做声,蒹葭就更加捉急了,“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告诉蒹葭,蒹葭即便不能给小姐分忧,也能同小姐一同谴责七皇子的行径,小姐不要再哭了,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
皇家的宴席自然是丰盛的让人瞠目结舌,程北枳回到席间的时候差不多大家已经落座。迎面东方凌娜冲了上来,笑嘻嘻道:“姐姐,刚才你可吓死我了,要是你真的穿了凤袍,我可是大祸临头了。”
忽而莞尔一笑道:“不过我笃定姐姐不会穿凤袍的,你我虽萍水相逢,却也死与共,我知姐姐冰雪聪明。”
程北枳悠然一笑,就往她身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