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枳嫣然一笑,挑眉道:“你怕什么?如今你人多马多,要怕也是我怕,”
“你少给我耍什么鬼花样,等着提货的人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程北枳也不答,自顾自的从衣裙上解下一块玉佩,莹绿的色泽在月光下透着丝清润璀璨,一看便知是值钱的物件让人移不开眼睛,那刺客首领的眼珠子也被玉佩吸了去,不移分毫的跟着程北枳的手腕上下摇晃。
程北枳就卖起关子来:“你我萍水相逢便是缘分,虽然我们马车坐的稳稳当当被你们劫了道,我理应恨你怨你,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给你指条活路如何?”
“你会这么好心给我指活路?我呸!你有这个本事还是给你自己谋条好路吧!你可知要你命的人要如何这么你生不如死?”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好汉费心了,听好汗的口音不是丰都人,可是溧水本地人?”
“正事!”
“那不就好办了吗?”
程北枳已经渡步到刺客面前,把玉佩送到他的面前,悠悠笑道:“如若我没有猜错,买凶要命的金主应是丰都人,为了掩人耳目才找上你们这伙绿林好汉,你我也是无冤无仇萍水相逢,既然都是图财,何必让弟兄们把命都搭上?”
“你什么意思?”
贼头一顿,眼神立刻机警起来,这娘们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玉佩非比寻常,定是价值连城,干了这一票,就下山过好日子去。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的命在好汉手中,我自然是希望破财消灾,能让好汉挣了钱,我又保了命,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程北枳勾唇把玉佩送了过去:“好汉不妨想想,我们身份尊贵,这大姬若是枉死了皇子贵姑娘势必引起大轰动,尔等如何泰然处之?这道都是后话,不知好汉可曾想过,能掌握皇子出行路线和时辰的人,敢买凶,那么对他来说杀凶会是什么难事吗?若是等到他来提人,怕是好汉不但拿不到钱,还要白白送了命,可值得?”
贼头跟着程北枳的思路左思右想,总觉得她说的满是道理,真不知该如何答话的时候,程北枳乘胜追击道:“但是如果好汉卖我们个面子结果就截然不同了,钱你已经拿到了,此刻只要把我们二人丢在这荒郊野外,便可带着兄弟们下山喝酒去了,听说这榆林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水灵,我一个弱女子拖着生受重伤的皇子也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呵呵,”贼头干笑两声骂道,“少蒙我,要是你们活着回去了,还能放过我们?”
“好汉这便是多虑了,你想,即便是我们想把这件事抖出去,还不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压着?买凶杀我们的人岂会轻易让自己深陷泥潭,他自然回全力把皇子遇刺的事情压下去,而皇子也不会直接撕破脸皮,好汉,你是没听过戏文上常说,帝王家的事儿,乱得很哪!这十万八千里也牵扯不到
你一个山贼马帮不是?”
马贼跟着点头,细细思忖下来,这个小妮子说的倒是十分有理。
眼见程北枳马上就要说服马贼,姬无奢心中便有了一丝悸动,原本以为自己对程北枳不过是些许的好奇,可那日大婚,他想着喜幛中坐着的不是程北枳而是其他女人,他的心就烦闷不堪,似是要把天戳破个窟窿透透气般焦躁。
那时他便觉得,再是执拗的人也拧不过自己的心,若是这颗心不听话的爱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对她低个头,宠溺些大度些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皇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如此看来程北枳倒是真没让人失望,她婀娜的身姿中除了让人欲罢不能的气度神韵,还似竹简般刻着让人叹为观止的智慧和学问,忍不住去琢磨钻研,发现更丰富的惊喜,有意思,比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有意思。
贼头拿不定主意了,就叫几个心腹集聚在一起商量起来,其余的人都是如临大敌的将程北枳和姬无奢围在一起。
程北枳皱眉,眼神中有些闪躲的问:“你怎么样了?可别在大皇子来之前挂掉,省的解释不清楚,连累我给你陪葬。”
“北枳,你如此担心我,我怎么舍得死,我还没享受到美人在怀红袖添香到惬意,怎能放心的去?”
姬无奢头一侧靠在程北枳的怀中,程北枳一愣,想要推开他,姬无奢便煞有其事的咳嗦了几声:“咳咳……咳,北枳,我胸口疼,你给我揉揉。”
程北枳心里直突突,咬牙切齿的说:“我给你揉揉,正好把你的心也揉碎了,不用拖着你,我一个人脱身也更容易了。”
“我的心在你跟着东方凌白上马的时候就已经碎了。”
姬无奢抓着程北枳的手抬眸望她,双眸墨色如洗,悲伤的不成样子,程北枳的心跳倏然漏掉了一拍,越是不敢看姬无奢的眼睛,却越是被他的眼睛给禁锢住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要跟他走,你为什么喜欢画他?你为什么要送他礼物,你还喜欢跟他喝酒?你看不到我吗?如果你能看到我,为何要这么折磨我?”
“我不想娶程美玉,可是我没办法,让你做陪嫁不是我想羞辱你,是我不想看你嫁给别人,你为什么不懂我?你明明该懂的。”
程北枳的心就像是悬着一把匕首,抽丝剥茧般的疼,这种眼神她再是熟悉不过,深爱姬无奢的时候,她也曾这般看姬无奢,也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