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鱼晚这一封书函,明着是求娶镇国大将军之女,喜结两姓之好。可实际上就是以将军之女作为威胁,逼迫姬国派出使者入赵书谈判。
如果姬国去了,定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的,搞不好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可是如若姬国不去,那赵鱼晚便会肆意宣称姬国不将其放在眼里,便可大张旗鼓的出兵滋事,可将军女儿掌握在他手中无疑是让姬国处于下风。
这招一箭双雕,实在是打了姬国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满朝文武谁都不敢轻易开口,都怕殃及池鱼,把这倒霉事招致到自己身上,这些城府深遂的老狐狸垂着脑袋,似一幅绞尽脑汁而不得妙计的样子。
成如峰即便是救女心切,可事关姬国利益,不敢强迫皇帝,老泪纵横的等着文官们商讨出个法子来,双手紧握成拳锤在身侧,铁青着脸,猩红的眼眶中不满血丝。
“这赵国,什么时候轮到这个赵鱼晚说话了?赵王那?”
皇上蹙着眉,一脸捉摸不透的样子感慨道。文臣中站出一人,双手作揖道:“皇上有所不知,赵国可是出了大乱子了。”
“哦?你倒说说,是何等的大乱子?这赵国的二世子还惦记着求娶我姬国的将军女儿?”
“回禀皇上,事出突然,消息也是我们安插在赵国的细作连夜八百里加急才传回来的,听说一路上还跑死了八匹骏马才送到的。”
“快说究竟是什么事?”
“原本赵国武将魏藤之女魏瑱与赵王的大婚就定在几天前,可是,就在大婚当天,赵晚却失踪了,跟赵王一同失踪的还有赵国的大祭司桑月,于是民间传言愈演愈烈,都说是赵王不爱江山爱美人,放弃了赵国的江山社稷带着桑月祭司私奔了,现在举国上下都找不到二人的踪影,可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赵国认定稀薄,赵王不归,唯一能继承王位的便是这二世子赵鱼晚了,可谓是江山美人两不误,尽收囊中。”
“呵。”皇帝不屑的冷笑:“难怪年纪轻轻就如此狂妄自大,想必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看似脱口而出的一句笑谈早就被见风使舵的谗臣听到了心里去,韩丞相掩唇眼神向后一飘,便立刻跳出来道:“皇上,依微臣之见,区区赵国岂敌我大姬国之泱泱,兵强马壮,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便有成将军带兵入赵,接回爱女即可。”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刚要作答,便被东方将军打断。
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摇头道:“皇上,依老臣之见,不可。”
皇上冷着脸,眼神中生出一丝怒意,隐忍道:“国丈有何高见?这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能对我大姬颐指气使了不成?”
东方将军,拱了一揖沉声道:“皇上,这赵鱼晚虽然比赵王年幼,可据老臣所知,这赵鱼晚的文才武略更在赵王之上,曾空口无凭讹了燕国五座城池,其经天纬地可见一斑,
加之赵王乃一国之君与大祭司私奔之事满是蹊跷应是跟这个赵鱼晚脱不开关系,更何况,这九州七国中,为数不多的两个占有两州土地的国家便是姬国和赵国,若是不论国力民力,这土地面积姬国还真未必有赵国土地辽阔,皇上,兵戎相见终不是办法,皇上三思啊!”
韩丞相轻笑一声,也忍不住差了一嘴:“呵呵,真是有意思,黄毛小儿的信口雌黄还真是让国丈说的如此出神入化,韩某也是开了眼界,我大姬国富民强是九州七国不争的事实,国丈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不成是怕皇上为让程将军避险,让你东方家挂帅出征?”
“韩丞相真是会说笑,战场上何来的志气和威风?有的不过是断壁残垣和马革裹尸,不过料想韩丞相这样的读书人穷极一生都不会了解,才能把这风凉话说的这般动听。”
终究是官场沉浮数十载才练就的这一身不卑不亢的气度,东方将军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动怒,亦非不动怒!细声慢语却掷地有声,朝堂上安静的掉根针也觉得刺耳,韩丞相憋红了脸,也自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自然是要给国丈几分薄面的,既然他并不主站,自然皇上也不想让出征这句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便虚情假意的诘问成如峰道:“程爱卿,以你之见,此事该做如何定夺?”
成如峰沉默的摇了摇头,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微臣全凭皇上定夺。”
国丈便道:“此事非同寻常,生为人臣理应为皇上分忧,只是事出突然,不如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