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连身边这个人也是这样。严皓晨有些不耐烦地挑眉:
“你不是一向很直接的吗?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男人愣了一愣,随即坦白道:
“虽然我知道你对这个奖并没有抱太大期望,也不是志在必得,但我也听说了,你其实和得奖者只差了一点点距离。”
严皓晨挑起丹凤眼看了一眼:
“所以你觉得我还是会心有不甘,需要借酒浇愁?”
严皓晨抿了一口酒:
“你们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觉得,丢了这个奖,我应该表现得哭天喊地痛不欲生,不表现出来只是因为演技好城府深?”
他晃着酒杯笑得嘲讽:
“不过是一个新人奖而已,至于吗?我之所以不抱太大期望,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目前的确拿不到,差一步还是差一大截不过是程度问题,没什么好不甘心的。我的心脏看上去有那么脆弱吗?”
霍剑静静看了他一阵,了然一笑:
“你今晚是不是已经被关怀得很烦了?”
严皓晨直截了当地:
“是。”
带着些撒气的成分补了一句:
“这个问题,我原来以为你不会问。”毕竟这个人对自己很了解。
男人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突然说:
“其实,心有不甘的是我。”
严皓晨看向他,高大的男人倚着栏杆仰起头,夜空中的星光尽数融在了他锐利的黑眸里:
“你原本可以赢。我曾经考虑过,把你的专辑都买下来。”
第 69 章
霍剑顿了顿,像是辩解什么似地开口:
“皓晨,我是个生意人。商场上从来不论对错,只看输赢。只要不违背做人的原则和良心道德,为了最后的结果,在过程中使用一些不违规的手段也无可厚非。恒远走到现在,也并不是每一步都干净无暇的。”
“商业运作都是那一套,并不复杂,只要我想,完全可以做到让你的专辑销量上去,而不会让人起疑。你还年轻,可能会觉得这种事情很ang脏,但其实……”
严皓晨无声地笑了笑。肮脏?他出生在最为人不齿的地方,什么阴暗的事情没有见过。他在地下音乐界混了三年,像Kelvin那样靠着收买歌迷以钱换奖红起来的并不少见,而即使是在相对透明的正式音乐圈里,以约换奖、虚报销量一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他早看惯了,也学会了不对所谓的“不公”愤愤不平。就是严皓晨自己,不也为了更好的发展前途而甘愿被男人包养么,又哪里有资格指责台面底下那一套。
倒是面前这个认真古板的男人,虽然说着“恒远走到现在,也并不是每一步都干净无暇”这种话,但他不能违背的做人的原则和良心道德,恐怕比任何一个生意人要多得多。啧,真是不妙,他居然有一种这个男人真是纯情得可爱的想法。
迂腐的男人全然不知道严皓晨的内心活动,径自认真地剖白:
“我的阅历比你多,看得也更明白。这个奖对你今后的发展有帮助,既然有这个能力,我应该替你争取过来。最后我却没有这样做,抱歉。”
严皓晨放下酒杯,忽然问道:
“那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霍剑仰着头,但仍然可以看清他微皱着眉、带些困惑的表情:
“我不知道,只是直觉觉得,这样做的后果会很糟糕。”
严皓晨勾起嘴角:
“你的直觉是对的。”
男人低下头来看他,目光专注。最初会注意到这个人,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坦荡,真诚,就如同本人一样。严皓晨收起了笑谑,认真地:
“我这个人没有多少个人准则和良心道德,看待这个世界也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天真。我一向信奉机会不等人,可以利用的就大方利用。但在音乐上,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不应该利用的,我不会利用。比如天霸杯再重来一次,我也不会跟Kelvin的风买通评委。不是我的,强求过来也有害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