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侧过脸,看到温氏脸上的笑容,一丝失神瞬间从眼底划过,唇角微微弯起。
好儿踮起脚,伸出小手,小心谨慎地,轻轻摸上马儿的头部,轻轻地揉了揉。白云用温润明亮的眼睛望了望她,没有表现出抗拒。
好儿心头一喜,胆儿微微大了点,向白云再凑近了些,尝试以额头抵额头做进一步的亲昵举动。白云忽然头一仰,好儿吓得忙向后退一步,却见白云仰头轻轻嘶鸣一声,随即温润地目光看向她。
“呵呵,好儿,白云在说它喜欢你这个新朋友。”胡汉哈哈笑道。
好儿惊喜地道:“真的吗?我好喜欢白云哦!”说着再次靠近白云,这次她伸出手轻轻抚着白云脑袋,并凑上去亲昵地以额头与它互动。白云的呼哧气息一下一下扑在脸上,挠痒痒似地,好儿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她转头对温氏兴奋道:“娘,娘,白云喜欢我呢。”
“来,上马咯。”胡汉双手轻轻一托举,好儿便上了马背,随即他也利落地一个翻身上马,坐到好儿后面。胡汉含笑望了眼温氏,示意她放心。
勒了缰绳在手,双腿轻轻一夹马身,白马便柔顺地缓缓展开四蹄,朝小道走去。
☆、178红火
“你先适应一下在马背上的感觉,觉得可以了,我再让马速加快。”胡汉的声音在好儿头顶上响起,如这恋恋不舍离去的春风,温润明朗动听。
好儿点点头。心情雀跃、激动不已,骑在马背上,视野一下拉展开阔,仿佛与两旁的景物等高,她也可以与之平等相望。又好像缓缓启动的火车,所有的景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清晰的速度向后倒退。
“怎么样?害怕吗?”。胡汉问道。
好儿兴奋地摇头,“不害怕!我觉得眼界一下开阔了。”
“那好,我先给你讲几个要点,我们再策马飞起来。不过好儿,以后不要叫我胡老爷了,把我都给叫老了。”
“嘻嘻~好啊,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呵呵,好儿可以叫我叔叔。”
“那我叫您一声师傅吧,教我学骑马的师傅,哈哈……”
小丫头的甜美、调皮、可爱,让胡汉心情从所未有的愉悦,给好儿讲了几个初学者必须要谨记的要点。
“好儿,现在,来感觉一下快马驰骋。”
胡汉手中缰绳微微一拍白云,白云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顺着小道飞奔前去。两旁的景物急速后退,风阵阵从耳边呼过,好儿先是心念一悬,继而按着胡汉教的要点,很快就适应下来,只觉得像是长了翅膀的鸟儿,在空中恣意翱翔,那感觉真真是奇妙极了。
胡汉兴致上来,朗声道:“雕入秋云邈寒影,我骑白马逐西风。天连绿草侵边际,头顶苍穹步客庭。”
好儿脑中浮现成吉思汗时代的两句诗,也跟着大声念道:“关山壮丽劳蹄踏,轻勒缰绳欧亚穿。”
“哈哈哈!好诗,好诗!”胡汉仰头大笑。
温氏站在路边,静望着渐渐远去,直至成一小点的人和马,那笑声随风飘送四方,也传入了温氏耳中。
唐志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自家老爷爽朗开心的笑,他揉揉眼睛,吃惊不已,他家老爷,被人称为大善人,更得皇上御赐牌匾,却是多久不曾这么笑过了?
男子豪爽的笑声,小孩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交织在暮春的风里,一路吹送下去,五月接过春风手中的指挥棒,掀起夏的热情如火,直到枫叶红了半山,九月菊海怒放,四季的指挥棒,最终走过五彩斑斓的前三季,转入苍茫寒凉的冬……
天高,风清云淡。时光如茬,春去春又来……
落日河彼岸,已变成一片美景。春有桃李盛花如云霞,夏有绿意绵绵如梦,秋来菊花白,叶绚黄,即使冬天,仍有令人希望无限的绿,在寒风中坚韧不屈。
美景如画的落日河彼岸,从刚开始只住了温、常两家,到后来,村里的一些人家看得心艳羡,也纷纷到河这边买地起房,并模仿温常两家举动,自发修缮门前的路,在房子周边进行绿化。
如此月复一月,几年下来,长长的落日河彼岸,住的人家越来越多,就连落日河沿岸的几条村子,也有人效仿搬迁到彼岸去居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却说好儿一家和胡汉熟识,成为很好的朋友。胡汉得知好儿想为哥哥觅良师家去教导,热心地引荐了一位告病归隐的大儒辛老先生,曾是翰林院的主修。辛老先生学识渊博,视野开阔,并不拘泥于书本中,阿旺和小树受益匪浅。好儿心里对这位辛大儒非常满意。
常家四儿十来岁才长水痘,本是会留下疤印,但在好儿的空间神水擦洗下,全数消失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好儿把这归功为来去来往的师傅,说那是一位高僧,经年游四海,常家才消了要亲自去道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