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回头,深邃的双眸,如能洞穿一切。
陆庆绪松开手,一双鹰眼死死盯住李忱,“我可以保你活,同样也可以让你死,你不是想活么,那就给寡人老实一点。”
“否则,一但我失了势,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保住你。”
陆庆绪用同样的话来威胁李忱,引得李忱讥笑,“看来你也不算太蠢,不过,我的确是想活,但现在的我,可没有晋王你的价值高。”
“无论北唐是否覆灭,我都无缘于帝位,但是你不一样。”
李忱继续说道。
“够了。”
陆庆绪挥手,“到了洛阳,自然会有人保下你,不过,只要我从你口中听到一丁点不利于我的话,你便活不过当晚。”
听到这儿,李忱心里的担忧总算去了一半,陆庆绪既然敢这般说,必然是有把握的。
“启程吧。”
“驾!”
与妹妹寒暄了几句后,陆庆绪便带着人马返回了长安城。
时隔多年,京畿道的秋色依旧未变,但却因为战争,少了许多人间烟火,一眼望去,荒废的田地里杂草丛生,百姓们都已南逃避难,人去楼空。
李忱瘫坐在囚车内,看着从身侧流过的灞河,灞桥旁,那颗折柳已经枯萎,断枝不再生芽,就像离人,再也无法归来。
人群经过时,柳树上的燕子惊散而飞,已至仲秋,北方的家燕,开始南迁,然而战火纷飞,来年,不知是否还能找到自己的家。
李忱低头擦拭着手中的一把玉笛,因是玉笛,质地晶莹剔透,很快就被看守她的燕军士卒所看中。
“哎,看他手中的笛子。”
“他是皇帝的儿子,那笛子应该价值不菲。”
这些在长安城内没有捞到多少好处的士卒,将主意打到了李忱的笛子上。
于是趁陆庆芸在前方带队,几个士卒低头一商议,恐吓的说道:“我说,囚车里的,快把笛子拿出来。”
李忱抬头,似乎并不想回应,然这一举动却惹恼了众人,“反了天了,你以为你还是大唐雍王呢,一个俘虏,马上就要被送到洛阳处决了,你若识相点,我们或许还可以替你收尸。”
李忱将笛子拿出,在众人眼前展示了一番,随后又将之收回,“难道燕军没有军饷吗,何来贪我的笛子?”
一听军饷二字,众人敢怒不敢言,除了能够吃饱饭,他们连个铜板都见到,于是便有人指着周围的村庄,“瞧见没,这些,就是我们的军饷,运气好的,就像田震大将军的麾下,第一批进入长安城,将长安洗劫一空,我们这些倒霉蛋,就只能搜刮剩下的。”
李忱听后大为震惊,而囚车旁的士卒始终盯着她手里的笛子。
“把笛子拿出来,这一路上,你还能好受点,否则,你要是死在了这路上,可怨不得我们。”
李忱看着这群利欲熏心的燕军士卒,并没有将笛子拿出。
“你耍我们?”
众人恼羞成怒,便想要上去硬抢。
“住手!”
听见车后动静的陆庆芸调头转向囚车,“你们做什么?”
“公主,这小子身上藏了宝贝,我们想让他拿出来,献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