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真公主提醒道。
“就算如此,陛下想要提防我,也不能任用房贯那样夸夸其谈之人,置李唐的江山社稷,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李淑愤愤道。
“由他去吧。”
孝真公主云淡风轻道,“他和你翁翁一样,唐军的得势,与诸臣的归附,让他忘记了叛军并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有碰了壁,他才会知道错误何在。”
“当刀架到脖子上时,他才会感到害怕,与四处求援。”
“你放心,你父亲软弱了一辈子,大唐的天下,最后一定会是你的。”
孝真公主看着李淑,十分肯定道。
“不,随房贯出征的,都是我大唐的将士,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父子之间的猜疑而白白送死。”
李淑反驳道,“我是李家的子孙,我不能拿祖宗的基业做赌注。”
孝真公主呆看着李淑,忽然抬手捂嘴冷笑了起来,“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呢,你们,都是李家的子孙,你跟李忱,都是同一类人。”
“…”
乾德元年十月中旬,在长平王李淑的央求下,李必带着群臣联名上书,轮番劝谏。
无奈之下,李怏只得同意让灵武长史、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苏仪以及兵部尚书王司礼作为招讨使房贯之副,随军出征。
此次出征讨伐,并未出动朔方军,而苏仪的离开,便代表着朔方军无人统领,李怏遂命心腹大臣暂摄朔方节度使,然而此举却遭到了朔方军的反对以及异动。
无奈之下,李怏只好下令,命苏仪将朔方军交由其女雍王妃苏荷暂领,以朔方军镇守北都,由于苏荷在河北的功绩,使得苏仪麾下一众部将都对其信服,如此,方才平息众怒。
然而军中对于李怏让大将苏仪在出讨叛贼中作为文官之副纷纷感到不满,众人皆认为房贯乃一介书生,不懂军事,做不了主将。
房贯得知后,十分生气,于是故意冷落苏仪,而重用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两个书生。
——朔方军军营——
苏仪与几个部将嘱咐完后,便将女儿单独叫进了营帐。
“七娘。”
苏仪将朔方军的兵符交到女儿手中,“军中的情况与兵力,这些你都清楚,论统兵与眼界,你的几个兄长都不如你,你的本事,那些叔伯也都认可,所以为父没有什么好叮嘱的。”
“阿爷。”
眼看就要收复京师,但苏荷的眼里却很是气愤。
“我不知道,雍王做的这个选择,是否是对的。”
苏仪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如今看来,新君与圣皇,无有不同。”
“十三郎想要扶持,从来都不是新帝,而是长平王。”
苏荷解释道,“他们是父子,虽然我也问过为什么,但一向对我没有隐瞒的十三郎,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苏仪轻轻挑眉,“原来如此,所以从你嫁给雍王那天开始,就注定会有今日,陛下害怕一直倚仗的朔方军,最后也会成为长平王的支持者,这样一来,他就会彻底沦为孤家寡人,犹如现在的圣皇,被诸子架空。”
“长平王与李必的劝谏,看似说动了陛下,实则只是增深了他们父子间的嫌隙,陛下让我随军,是想要夺走朔方军,只是他低估了,为父在朔方军数十年累积的声望,你是女子,所以他想到了这个办法,即便你接管了朔方军,但你女子的身份,是可控的。”
听到父亲的话,苏荷的眼神也冷了起来,“那他当真是想错了,女儿会让他明白,轻视女子,是他最大的错误。”
“七娘,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是陛下,为人臣子,不可太过于任性妄为。”
苏仪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