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以温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加班做,时间差不多就准备走了。本来赵以温以为还要跟辛久对一下合同的事情,但中午吃饭的时候,姜何告诉他说不用跟辛久签合同。
姜何的理由是他父母最近要办一个很难过的签证,需要他每个月账面流水上好看一点,所以请辛久帮了个小忙。这笔工资名义上由店里发给姜何,过姜何的账户,但实际上这笔钱会由姜何私下转交给辛久。
可能确实是没别的办法了,不然赵以温实在不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做法。
姜何每年的个人收入已经很多了,再加上这笔辛久的工资的话,他得多缴不少税。但是辛久如果只有这一份工资的话,他甚至都没够起征点,一分钱也不用交。
赵以温很费解,什么签证这么难搞,还非要看家人每月的进账才行?但辛久自己都已经答应姜何要帮忙了,赵以温就也无从置喙。
“辛久,”赵以温边收拾自己的工作台别朝辛久喊话:“晚上想吃什么?一起?”
“要下班了吗哥?”辛久从一朵向日葵后面探出头来。
“对啊,一起走吧。”赵以温把工作台的椅子推进去放好,走到辛久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说:“你想吃什么?我请。”
赵以温边说边揽着辛久朝门外走,可辛久却像脚下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不敢稍动,目光闪烁地看看赵以温,又瞟瞟全程低着头看书的姜何。
姜何从来不干涉花店的运营的,辛久之前做兼职的时候,什么时候下班也是跟赵以温说一下就行,并不会去请示姜何的意思。
赵以温显然没读懂辛久眼中的顾忌,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姜何,又看回辛久:
“怎么?你想我把他也一起请了吗?”
看姜何不表态,辛久有点不敢乱走。好在姜何没埋头当鸵鸟,听到赵以温满嘴的不情愿,缓缓抬起了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姜何看着赵以温,仔仔细细地叮嘱说:“你确定你要请他哈。别到最后又让人跟你aa。”
赵以温无奈地翻了姜何一眼,拉着辛久的胳膊往外走,还不忘朝身后明目张胆地嘟囔一句“至于嘛”。
赵以温和辛久找了附近一家店,随便吃了点炒菜。赵以温本来是想借着请新员工吃饭的名义,把辛久拉到一个没有姜何“撑腰”的地方,刺探一下他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辛久完全是铜墙铁壁,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要么一个劲儿地冲人笑,要么干脆转移话题,问赵以温他的恋爱情况。
两人这么虚与委蛇半天,谁都没被套出来什么话,饭倒是先吃完了。
赵以温付过钱之后还问辛久住哪儿,想顺便也送他回去。不过辛久这次可学乖了,像赶鸭子一样把赵以温推上一辆出租车,连说不用送他,然后迅速地帮他关上了车门,冲车里的人挥手告别。
辛久看着赵以温的车开远了,这才把脸上已经僵了的笑容放松下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缓缓朝花店走回去。
赵以温虽然表面上看着很小资,很法式,喜欢穿西装马甲vta,还留着齐肩长发;但辛久清楚,事实上赵以温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店里工作手机的壁纸是每月一换的财神图,开机密码常年是“6”和“8”的四位随机组合;隔壁这几家店的老板娘每天讨论什么八卦,赵以温总是第一时间听到并且散播给辛久。
被赵以温套话,辛久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辛久回到花店里又待了一会儿,接待了几位下班路上进店的客人,跟姜何一起关店下班。
虽然之前虚弱期,他俩都是一起下班的;但像今天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店里出来,并肩走在路上,还是头一次。
今晚气压有点低,空气里很潮湿,夜风好像也更凉了些,还稍稍改变了方向。辛久身体里能感受到一点异常,应该快要下大雨了。
“你跟赵以温……”姜何打开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正在左右翻着:“很熟吗?”
“没有。”辛久尽量加快自己的脚步,好让自己能跟上姜何走路的速度:“店长应该只是想欢迎一下新员工。新全职员工。”
“现在怎么叫‘店长’了?今天在店里不是还一口一个‘哥’叫着吗?”姜何朝辛久的方向偏头:“把你手机拿出来。”
“啊,”辛久听话地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解锁边跟姜何解释:“店长不喜欢我叫他‘店长’,说叫哥就行。”
话音未落,辛久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显示姜何给他发了消息。
辛久点进对话框,姜何赠送了他一张亲属卡。
“亲属卡每月限额是3500,之前商量好的你的月工资就是这么多。每月1号会刷新限额,你每消费一次我也会收到具体信息,但正常的生活必需消费我不会过问。其实就相当于你把没花完的月工资给我了。当然,如果你有急需用钱的情况,直接跟我说,我也充分理解……”
“老板,”辛久小声打断了姜何的长篇大论,犹豫地问:“你之前下午说,让店长不要最后又跟我aa……是担心我没钱吗?”
姜何见辛久迟迟不点屏幕,干脆自己伸手过去,帮他把那张亲属卡领了。末了,姜何云淡风轻地想了个模糊的回答:
“赵以温在这种事情上有‘前科’,所以提醒他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