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而你也必须是!”
最后他如是说。
张君黛感觉自己像是被软禁了。
自那日之后,已经十天了,她只能待在夜总会的VIP室中,哪里也不能去。
每天见到的人除了为她送饭菜的李姐外,她什么人也见不到,当然也包括他。
她始终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再继续待在这个有形的牢笼里,她迟早会发疯的,偏偏她对自己的处境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天中午,当李云送饭来给她吃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李姐,厉杰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要放我出去?”
“没有耶。”李云摇了摇头。
“再不出去,我一定会发疯的。”张君黛有些激动。
但李云也只能同情的劝慰她:“你先别急,我相信等过一阵子他气消了,一定会放你出去的。”
“他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变态,谁清楚他什么时候气会消?”张君黛直言不讳的抨击厉杰莫名其妙的行径。
李云却被她的大放厥词吓得连忙将食指放在唇边低声制止她:“小声一点,要是被人听到,把话传到帮主那儿就糟了。”
“这个鬼地方不会有人来的,谁会听到我说的话?就算听到又怎么样,情况再糟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原本这间VIP室是这家夜总会里头最高级、最宽敞、最舒适、最安静的一个房间了,和前头舞池、酒吧的喧嚣情况比起来,它显得与世隔绝,不过现在倒觉得死气沉沉,非常像一个牢笼。
“你别放弃希望,会有办法的。”李云还是只能说一些无济于事的劝慰之词。
“李姐,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下海卖身碰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陷入这种窘境中动弹不得了。”她只能怨自己运气不佳、出师不利。
“君黛,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害你的。”由于客人是李云接洽的,张君黛的话不免让她感到十分自责与内疚,都是她害的。
“李姐,不怪你,这不关你的事。”因为失言,现在反倒变成她在安慰李云了。
“可是要不是我没事先弄清楚客人是谁,你根本不会被关在这里,都是我害的。”李云激动得泪眼汪汪。
“李姐,别这样!我真的不怪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张君黛虽觉得啼笑皆非,却也为她的真诚关怀感动不已。
唉!在这边哭的人应该是她吧,偏偏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就算你事先知道客人是他,结果可能还是一样,所以你就别难过,也别自责了。真的!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当然更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再伤心下去,连我都想掉眼泪了。”她只好以言语恫吓,希望能止住她泛滥的泪水。
“可是……”她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别可是了,李姐。”
“可是我还是觉得如果事先知道客人是他,你就可以预先做好准备,不会惹他生气。”李云一直觉得她会被关在这里,是因为她伺候不周、惹他生气的缘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厉大帮主的脾气是众所皆知的古怪,能预先做好什么准备?再说,他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她气他老耍着她玩。
“君黛,快别这么说。”李云还是害怕隔墙有耳。
“OK,我不说了。”张君黛也不想再惹得李云忧心忡忡、戒慎恐惧的,索性闭上嘴,不再逞口舌之快。
“那你快把饭吃了,待会睡个午觉,别再胡思乱想。”
“是。”张君黛拿起汤匙舀了一口饭吃,却仍不忘调侃自己:“看来我真是厉风帮里最好命的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简直就跟个公主一样。”
想来真是讽刺!当初他就是因为看不惯她在厉风帮里毫无建树的寄生虫生活而要赶走她,没想到如今强迫她继续过这种生活的人竟然也是他,他一定没料到自己做的居然是这么前后矛盾的事情吧?
这些日子来和他的交锋、说过的话是这六年来最多的,情绪的起伏也是她这六年来最大的,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