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
他在里面一下一下,想顶破什么,却总是找不到尽头,他心乱如麻,做了很久,用了很多力气,精子都断了尾巴,
“今天怎么这么久?”
她无力地躺在他怀里,
“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
“你在找什么吗?”
“快两个月没做了,找不到方向了”
“我替我们的孩子谢谢你,好爸爸”
他抿嘴笑了一下,拢一下她的头发,
“你才是好妈妈”
第二天她去了医院,出了一些血,第一次,她很害怕。
她很痛的表情,他很熟悉,原来女人在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汗珠很大很大,很硬很间的指甲。
又过了一天,她就不再痛了,也不出血了,又开始笑了。
她告诉他若是再这样,她就只和女儿睡,不管他。
他听了她的话,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和孕妇*,想弄死孕妇肚子里的孩子,那孕妇是他深爱的女人,那孩子是他的孩子。爱尔莎瞪着眼离开,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想谁是凶手,谁是爸爸。
天娇来来去去,脚不沾地,坐在他身旁靠着他的肩膀,指着她的女儿,指着爱尔莎肚子里的孩子,一言不发。头发很冷,骨缝里渗着地下阴冷的气。他不敢转头,任腐烂的血肉沿着她的头发爬满自己的全身。天娇吻了他的喉咙,笑着离去,他看不见她的眼睛。
爱尔莎陪着女儿在花园里挖蚯蚓,拿去喂鱼,蚯蚓在水里卷着圈,欢欣鼓舞,女儿在一旁拍着手,跳着脚,鱼咬着蚯蚓的尾巴抽着丰盈的汁液,像吸了鸦片,一片狂欢。女儿说小鱼吃了蚯蚓就会长大,变成大鱼之后就又会生小鱼。
“爸爸你快看,好不好玩?”
“嗯,你自己玩吧”
他抽回身体,担不起平凡的弱肉强食,食物链在他眼里都成了吞噬,他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可以让一个人死去,居然还为几条蚯蚓心惊,不可理喻。天娇的死,他自以为自己的心很硬。可如今她在地下被许多肉蛆和细菌咬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他嗅得到那团乌烟,她在里面大叫,可没有谁听得到,除了他,就像他的精子在她腹中死去腐烂时一样,那哀号,除了她,谁也听不到。
他把女儿抱在腿上,理顺她的头发。
他买了许多鱼食,她和女儿便不再挖蚯蚓。鱼食也曾呼吸,只是如今都被抽干了空气,只要不在他眼前,都没关系,碎了的身体,裂开的翅膀和头,碾碎的腹腔和细细的腿,残垣断壁。
他努力做一个孕妇的丈夫,做一个死人的前夫,做一个比自己勇敢的孩子的爸爸,他怕让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失望,更怕让自己失望。
女儿兴高采烈地讲着未来的弟弟或妹妹,在她看来是最好的礼物,她甚至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冰淇淋靠在妈妈肚子上,以为这样肚子里的小人就会因为冰淇淋早点跑从来,她对着妈妈的肚子大喊,
“冰淇淋,我分你一半”
爱尔莎咯咯地笑,
“念盈,你真可爱,妈妈爱你”
他和她在夕阳下挽着手散步,风真的很舒服,草很软,
“老婆,我真的爱你”
“我知道,我感觉得到”
“老婆,我真的爱你”
她不得不转过头看自己的丈夫,手抚着他的脸,
“我知道,怎么了,今天你有点怪”
他轻轻一笑,和自己身边的风景很配,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