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上来,他不反对。
“睡吧”
他替她吹了灯。
她是真的怀孕了,每天吵着要吃很多东西,念盈也隔着屁颠屁颠地跑着,争着吃东西,两人越来越高兴,她搂着女儿讲关于小娃娃的故事,女儿咬着手指很开心。
他不再碰他,她很感激,夸他是一个好爸爸。
她因为肚子里的那块肉的一点点变化而惊喜万分,赖在他怀里叽叽喳喳。她不化妆,不穿高跟鞋,不喝酒,甚至不发脾气,每天想的就是吃什么,怎么把两个孩子都好好养大。她怎么让念盈理解自己快有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她要怎么接受它,这是唯一让她皱眉的事。
所有人都在祝福她的孩子,念盈在人群中玩得很疯。
她从来不痛。
她在浴缸里睡醒,喊他把自己抱回去,她懒得走。
她握他的手,从来很轻松,不会连血带肉。
她变胖了肚子还没显形,人胖了一圈,皮肤更加光滑。
念盈说她身上好香,就整日粘在她身边,她就慢慢讲肚子里的故事,讲到女儿和她都睡着,夕阳照着,不绝望。
念盈也胖了,小手伸出来有五个小坑,肉乎乎的,爱尔莎笑她,她也笑爱尔莎。他望着母女俩,全身发麻。
爱尔莎很幸福,他的精子,他给的幸福,可为何同样的差距会那么大。他和天娇的日子简直是一个笑话,像两个小丑在世人讥讽的月光里挣扎,终于一个小丑死了,另一个小丑则化妆成王子演下一场戏,直到自己的孩子又一个小丑要出生,才发现原来是骗不了人的,该烂的的都烂完,离弦的箭也都走了很远,他还要捡了便宜要卖乖,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混蛋。
可爱尔莎的幸福越明显,他就越发看清天娇腐烂的脸,他和她一样在生命面前彻底溃败。他怕她提她和自己的孩子,他怕天娇听到,可美好就摆在眼前,不容拒绝。天娇透过他,红着眼睛望着爱尔莎,望着她的肚子,看那个孩子每一个细胞完美的分化,看他柔嫩的皮肤,鲜红的嘴唇,圆圆的头,大大的脑,她看见那孩子的脑子里写满嘲笑,在爱尔莎的肚子里咯咯地笑,血一层一层拂过被字模糊的大脑,泛着红光。
他在外面抽烟,呆上大半个小时才回家,她仍闻到他身上的复杂,
“你想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啊?”
他还没想过,只是觉得它是一个孩子,
“一样的”
她对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像烫了烙铁一样,
“你想要它吗?”
“我喜欢孩子”
“那我和你的孩子你喜欢吗?”
他单单想一个孩子时,笑容是动人的,
“告诉我,你长大了吗?”
“我可以和我的孩子一起长大”
“可你是它爸爸”
“我会是一个好爸爸”
“负责任的,爱笑的好爸爸是吗?”
“还有深爱着妈妈”
她抱着他,他对自己发誓,要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他要努力,努力和她守着一个家。
爱尔莎是一个没有瑕疵的精美的瓷器,他远远欣赏,走近了却在她的无暇中看见自己的伤,在她的光滑之中,他丑陋得像淌着血水的脓疮,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脏,明白天娇为何偏爱黎明时的浴缸,可他还有希望,他会看着孩子出生长大,给他们一个家。
他抖抖肩膀,睡在爱尔莎身旁,她的身体还是那么香。他清清眼睛,他爱这个女人,才会和她结婚,他从未骗过她。可那孩子好像是她身上的一种罪,她不觉得重,却都压在他身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舒服怀了孕的她,也许幸福的女人不该怀孕,他和他的女儿都是怀孕的代价。他怕她生了他的孩子,毁了她。
他爬上她的身体,她没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