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林田海远眺景福宫前的这片广场,随口念出了《老子·道德经》第二经典的一段话,“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因为首尔的局势不好,特别是小公洞到南大门这一线的商业街区都被占领,所以权国家这几天一直没出什么活动,只在江南的coex跑了一次商演,其他时间都在四季酒店里住着。
别说是涵国人了,中国人里又能有几个人真的弄懂了这句话的精髓?一大堆人非去扯什么无为而治,能说出这种话的恐怕既没有文化又不懂做菜,“这天下有鬼也有圣人,可为何治理国家的重任却落在凡人的头上?”林田海没有给出解释,而是紧接着又提了一个新的问题。
[www。boquge。info]从古至今,此三千年来尝试对此句进行解释的所谓名家大家不知凡几,所谓的“无为而为”也是出自这些人口,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后来人。然而这些人只是屁股坐歪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就跟《论语》里的那句“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一样。真要是无为便可治理一国,那你这个宗那个祖的都滚蛋好了,谁做皇帝不是一样?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而已。
老子强调说是烹小鲜而不是烹海鲜河鲜,是因为小鱼小虾吃不出本味,不像大鱼哪怕做成刺身都很好吃,烹饪时须以葱姜佐味,不然就满嘴腥臭。然而调味在于一个度的把控,重了淡了都不好吃,这就跟国家一样,民也就是“人”,非民也就是“鬼”,两者在“道”的制约下和谐共存,才是大国的立国之本。
“下面这群人玩的那一套,就好像是个蠢厨子做菜,客人说咸了就加一勺糖,客人说甜了再加一勺盐,客人说又咸了继续加糖,客人又甜了接着加盐,这样做出来的菜有可能会好吃吗?”所谓黾主政治便是如此,大家一看这一拨人干的不行,就把另一拨人选上来,另一拨人又不行了?就再把之前那拨的人选上来?到了最后一锅菜就是盐跟糖的混合物,再容不下其他?米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宗国就好像是个笨厨子?对着菜谱一根筋地按部就班,固执己见不听客人的抱怨?觉得这才需要放盐就放盐,需要放辣就放辣。也许少部分客人吹毛求疵嚷嚷着不好吃?但这菜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投口的?并且再难吃也不会难吃到糖混着盐的地步。比起蠢厨子,笨厨子自然高明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你是要把这厨子的锅给掀了,另起炉灶?”最近发生的一切,权国家隐隐觉得都跟这男人有关?她是不怎么关心外界发生的大事?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是瞎子聋子,父亲和外公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可以这么认为吧。”实际上林田海哪有那么好心,他又不是涵国人,不管这地方烂成什么样子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之所以要推动这件事首先因为它注定发生,哪怕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也迟早要爆发;其次则是因为涵国市场过于封闭?没有黑天鹅根本敲不开门。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不回东京也不回纽约吗?”权国家对男人的事情兴趣缺缺?她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这短暂的假期,这一年来广告接到手软?导致她商演也没断过,听说公司最近还准备帮她接戏演员出道?“要是不走的话陪我出去玩玩?整天闷在酒店里?那些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权国家这几天一直没回家,除了饭在楼下的餐厅吃以外,她还每天都要去健身房运动来保持身材,酒店的服务人员看她在这里连住了一个星期,看她的眼神当然不对劲。一个偶像没事来住酒店,而且还一住就是一个星期,除了陪“大客户”之外还能是什么?前段时间的涵国娱乐圈悲惨事件闹得很大,但对于酒店业从业人员来说这根本不是秘密,她们只是碍于跟酒店签订的协议不敢泄露客人的信息罢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林田海不以为意地说道。
权国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意识到林田海说的这句话里,她是那个浊者,因为她住在四季酒店里还真是为了陪他这个有钱人的,“你要死了,调侃逗闷子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好了,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个不字么?”林田海本来也没打算离开首尔,他最近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只要在大晦日当天晚上回到东京去录制《林的游戏》最终的颁奖环节就可以了。首尔这边他是一定要盯着的,因为见招才能拆招,光靠听取汇报来安排应对措施是来不及的。
“朴根惠去死,朴根惠砍头。”
“我们要公开透明的青瓦台。”
“公布调查信息,我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外面呼声整天,连三层的真空隔音玻璃都不管用,然而林田海却一点都没有被这吵闹声给影响到,从容地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打字。下午到傍晚的这段时间是最热闹的,等过一会儿天黑了,大部分人都要回去吃饭的,毕竟饿着肚子哪有力气抗议。
沿着光华门广场到清溪川广场的主干道,几十个“供水点”依次排开,不仅提供免费的咖啡和矿泉水,甚至披萨、汉堡等食物也都是免费的,只要去喊几声就能混一顿饱饭吃。抗议的人群以老年人居多,未必就喜欢吃这些,但天底下哪里还有比免费食物更好吃的东西?至于这些东西是谁买的,买的人又有什么居心,他们是一概不问的,就如同他们注册那些免费的软件不会思考自己是用什么换来了免费的服务一样。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雪花,比往年来的更晚,却也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