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卓然的胸膛,点了点头。
「高三那年暑假,白梦谦对我说他要结婚了,说他从来没想过和我长久在一起,因为他的另一半不可能是男人,还说我喜欢男人是不正常的,叫我以后找个圈内人,否则只有被抛弃的份……」他低低一笑,笑声里有着无奈受伤和几分凄凉。
「那个混蛋,我真该揍死他!」
卓然搂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甚至大到使谭历感到疼痛,但他心里只觉得好欣慰,因为他对他的疼惜与不舍。
「算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教训。」抚了抚卓然的肩膀,化解他的气愤。
「阿历……」卓然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这当事人还闷。
他微微一笑,抬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何况刚才你已经替我出气了,你那样揍了他一顿,我心里真是痛快!」
「那你干么不自己动手?」被他哄得开心了,卓然傻笑,放在他腰际的手使劲掐了一下。
「有你在,我何必自己动手?」谭历微抬身子想避开,眼神既明媚又狡黠。
卓然看得发怔,叹了口气,「阿历,我真的好像中了一种叫谭历的咒。」
「那是很喜欢我的意思,是不是?」谭历笑着问。
「是,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都快失去自我了!」他继续叹息,湛蓝的眼里满是温柔和深情。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在我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卓然低语,诚恳的说出自己所想,「你呢,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大学的时候。」谭历迎上他期待的目光,「不知不觉,就那样喜欢上了……」
卓然心里迅速涌起远比喜悦还要更深的悸动,晶亮的眼里闪着能融化一切阴霾的光芒,深深攫住情人,低头贴上他的嘴唇,在那里烙印,「我爱你,阿历。」
「我也爱你。」迎合他的吻,谭历低低说出心底深处藏了许久的话。
尾声
阳台上的那盆菖蒲越开越茂盛,卓然厚脸皮的对谭历说,这全都要归功于他的细心呵护。
所谓的呵护是什么?
除了浇水,施肥之外,他可有个独门密招——每天都对菖蒲说情话。
不好意思当面对恋人说的话,他都会说给菖蒲听。
而这花好像也有灵性似的,居然就在他的「甜言蜜语」灌溉下越长越好了。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谭历有时还真是佩服这株菖蒲居然承受得住那家伙的肉麻情话攻势。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谭历意外的收到家里的来信。
是他父亲写来的,信封上清楚的写着「吾儿亲启」四个字。
遣词用字虽如过去一般威严,但却多了六年来从未有过的慈爱。
信上的内容只叫他回去。
随后,母亲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电话里,她的声音因激动和哽咽而模糊不清,反复的说着卓然是如何当面求他们,是如何跪在他们家门门,让父亲从铁石心肠到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愿意原谅他们,接受他们……
他拿着信怔了半天,眼泪流出来了自己也不知晓。
那天晚上,他们热情缠绵的时候,卓然只觉得自己占有的是一个从未碰触过的谭历,他是那样温柔、那样全心全意的献上自己。
在那甜蜜的晕眩里,恍若自己的灵魂与他缠绕在一起,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结合,耳边听到他清澈又满含感情的声音,不断低喃着「我爱你」……
而他则是紧紧的搂抱着他,回以最深情的告白,「我也爱你,阿历,我的青海竹马,我的死敌,我的情人,我的爱,我的唯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