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得已,一切都是意外强加给他的选择。。。。。。
人生就像实验一样,只要突破关键点,太容易推敲出来因去果。
当年悲痛交加的辛雪稚没能跟完车祸新闻的全部内容,没有心情看完那场直播。
现在,他翻出陈年的报道,阅读那触目惊心的文字,死盯着那不曾想过的数字——
三人。
车上共三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司机,那么第三个呢?第三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
只会是大半身体都被碾碎,不得已要用机械骨骼替代的况戍!
难怪。。。。。。
难怪那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肯接听电话。。。。。。难怪那时候他回复的时间如此漫长,因为半边身体都被碾碎的他,泡在血泊里忍受着剧痛和恐惧的他,是用那只仅剩的不常使用的右手,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敲出的回复。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处理这些事。
那是况戍在认定自己必死之后,能留给他的最后的关怀。
分手不过是顺势而为,毕竟一个要死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少在世上留下牵挂。
辛雪稚的手机从掌中跌落,心脏像被人从中撕裂,血淋淋的痛楚啃噬全身。
他深长地呼吸着,避免自己的情绪带来更糟糕的情况。他现在不能发病,不能吃药,他要攒起力气和况戍见面,要帮他分担秘密之苦。
他扶着墙站起来,起身到一半的时候脚下忽然一软,眼看就要跌倒,一只手适时接住了他。
那只熟悉的机械手臂,拥有坚不可摧的强悍,谁能想到它是在一种鲜血淋漓的惨状下才被嫁接到主人身上的?
一声痛苦的呜咽从辛雪稚喉咙泄出,他紧紧地抱住那只手臂。
况戍尚不知情一切,将辛雪稚半搂半抱地带进休息间,误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的伤势。
“都好了,那位医师的修复技术很不错,你看,我现在又可以单臂抱起你——”
“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在妈妈的车上呢?”
辛雪稚突如其来的询问,令空气瞬间滞重。
况戍笑意凝固,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慌张:“什么?”
“三年前,不、现在已经是第四年了。那场惨烈的车祸,为什么偏偏是你和妈妈?”辛雪稚鼓起勇气抬眼和他对视,“我都知道了,况戍。”
况戍表情一滞,略显僵硬地把他放到休息床上,坐立不安,最后选择半跪在床边,握着辛雪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