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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猜到了?”
辛雪稚的手散发着恐怖的凉意:“我只知道你一定遭遇了那场车祸,别的。。。。。。需要你告诉我。。。。。。”
“况戍。哥哥——”
辛雪稚勾住他的手指,就像勾住了他多年的痛苦根源:“现在,请你不要有顾忌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况戍起初还有些迟疑,但那只冰凉的手将他的指尖勾住时,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指尖传导过来,让他抛却了所有的顾虑。
四年前的细节终于揭露。
况戍不太记得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辛雪稚的,或许他的心动不归咎于某个特定的场景,和漂亮邻居的朝夕相处无疑已经成为了某些事情的端倪。
他性格主动,且算有风度,想要等到邻居十八岁的时候再告白。
但辛雪稚却率先送给了他一场成年之礼,在青春飞扬的校园操场上,他永远记得辛雪稚那天的笑容。
他们门当户对,两小无猜,他们本应是世上最可能白头到老的一对。
可是命运好嚣张,不体察凡人的快乐,不留情降祸的手段。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年少的爱人,就即将要面对失去。
监护室的仪器和管子几乎要将辛雪稚埋没,病危通知书一叠一叠地送到家属手上,医生束手无策,家属走投无路。
一个少年为了爱情可以勇敢到什么地步呢?十八岁的况戍擅自做了心脏配型,那几乎小到千分之一的概率出现了奇迹,和辛雪稚血型相同的他满足了配型条件。
这是敏感体质最后的活命机会,他可以把心脏送给辛雪稚,自己去进行医械移植,他可以救活他的小爱人。
只是十八岁的少年若想干一件大事,总归无法瞒过家长,他的父母从他的消费记录中猜出了他的打算,却没有一味阻拦,而是将消息告知了相对专业的易今瑞。
那天,易今瑞将他接上车,先是感谢了他对辛雪稚的付出,接着向他告知实情。
“小戍,尚屿目前正在研发一款针对敏感体质的芯片,雪稚还有希望,任何时候,伯母都不愿意用伤害你的方式去救他。”
况戍焦急地反驳:“可是您已经从尚屿离职了,那种芯片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雪稚目前的状况能撑到那时候吗?”
易今瑞笑着安抚他:“雪稚体内早已植入了那种芯片。”
“真的吗?!”况戍兴奋地看着她,“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进行医械移植了,我们——”
忽然,他的笑容滞在脸上,因为他看到了易今瑞藏在眼睛之后深沉的担忧。
敏锐的少年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伯母说得那么乐观,正要追根究底地询问,猛然闯入他耳膜的巨响让他的世界开始天翻地覆。
在尖锐的刹车声中,他看到易今瑞扑过来想要护住他,但没来得及赶上撞击的速度,载重十多吨的重型卡车撞上了易今瑞那一侧,鲜血泼满他的瞳孔。
轿车在重型卡车的碾压下完全变形,他的左半边身体嵌在扭曲的车门里,失去了全部知觉,只能看到从胸骨处往外缓慢洇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