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开门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把信放回去朱利亚诺就进来了。
我自责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三件事。首先,他走进来,很勉强地笑着。显然他见过我的父亲,心力交瘁。接着,他的笑容在看到我穿着透明睡衣后渐渐消失,他微张着嘴,瞪大双眼。最后,当他注意我手中的信,强烈的担忧和不安胜过了前两种情绪。
他马上从我手中夺走信。“你看了?”他的声音充满担忧,而不是责备。
“为何哀悼者要左右鲁多维科·斯福扎?我以为他们对上帝更感兴趣,而不是政治。”
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把信折好放回桌上。“我真后悔没把信藏好,真蠢。但我被叫走了,还以为会赶在你进来前回来……”
“我认得列奥纳多的笔迹。”我不想瞒他,“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不该担忧我知道或不知道。我会保守秘密的。”
“不是那样的,”他说,“米兰公爵经常帮助我们家族,是我们的联盟。我们可以跟他借军队。当我叔叔朱利亚诺被杀害时,我父亲给公爵写信求救,马上就得到了帮助。如今……”他转向一边,皱着眉,声音低沉。“如今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没有人。”他叹了口气,“是我把你卷进来的。”
“不是你把我卷进来的。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来。”我看着桌上的信说道,“如果我有危险也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不是我脑子里所知道的。这并不重要。”
“我明白。”他承认这一点,有点悲凉。“我开始明白,如果我想给你安全,那么就该把你置于我的保护之下。”他笑道,“你甚至比我还倔强。至少我还知道你在哪儿。你明白么……你当然明白……事情也许会更糟糕。我们也许要离开佛罗伦萨一阵子。我不是说去乡下的别墅。我已经把许多珍宝转移出城了,以便保护它们。而且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以防万一……”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明亮的双眼,但目光中却有着他父亲没有的坦白。“我们要去罗马,乔凡尼在那儿有朋友,我们会得到教皇的庇护。那儿跟佛罗伦萨十分不同——更热,更拥挤……”
“没关系的。”我温柔地靠近他,他比我高半个头,胸部比我两肩还宽。他还穿着那合身的红色丝绒礼服,自然得像个王子。他并没有列奥纳多英俊。他的上唇很薄,而且有块儿时留下的小伤疤。鼻梁宽阔,下端上翘。眉毛又黑又浓。当他微笑时,左靥会有个酒窝,我用指尖摸着,他叹了口气。
“你真是美极了。”他说,“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我把双手放在他肩上。“我们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事情:你的家族,我的父亲,查理八世,议会,米兰公爵,佛罗伦萨。我们此时此刻无能为力。现在只能庆幸你我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他低头吻我。此刻没有苦恼,我们在对方的怀抱里喘息着,就像之前在马车里一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互相靠近,吸引。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手在我的睡衣下抚摸着,锁骨,乳房,小腹。我颤抖着,并不全是因为快感。
我丢掉了羞耻,伸向他丝绒下的肩膀,他结实的胸和胸肌中间的凹线。然后,我渴望地摸索着,想解开他的礼服。
他半坐着,“在这儿。”他说,给我他的领子。
不假思索,我舔着舌头:“你怎么知道我懂得如何解开一个男人的衣服?”
“你有父亲啊……”
“但是给他穿衣服的是他的仆人,不是我。”
他突然迷人地笑了起来,无辜地说:“就像我的仆人对我一样。”
我们都笑了出来。
他望向门口。“不要。”我说,“你说我倔强,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
真不容易,不过最终我还是解开了礼服,也征服了朱利亚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