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得很。清瑜反倒冷静下来,窗户纸既然捅破了,总有这一天的。
魏管事、羽墨打头,引了周景渊进来。杨得广忙拉着清瑜跪下,恭声道:“草民参见王爷”
周景渊心中一涩,温和道:“平身,无须多礼”
清瑜跟着杨得广起身,抬头看去,就见那个熟悉的少年,正盯着自己。那目光一如往昔,清清亮亮。
周景渊微微错开眼光,对杨得广道:“这位就是姿生堂东家杨先生吧?事情我已经尽知,你这就随着魏掌柜去郭府领人吧。”
杨得广大喜,不敢抬头,忙道:“多谢王爷多谢。”
“至于袁姑娘”周景渊转头,微笑道:“就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坦坦荡荡招待朋友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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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四、似有灵犀
清瑜闻言心中莫名淡淡的欢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他
杨得广低头看向清瑜,清瑜微微点头道:“杨大哥你跟魏管事去接大嫂吧。感谢王……九公子的话,由我来说。”
周景渊听清瑜依旧唤他九公子,心中也是温暖,含笑道:“杨先生先去吧,稍后我会派人送小袁姑娘回去。”
杨得广闻言也不再多说,匆匆与魏保安出去了。羽墨是个伶俐人,忙在旁道:“小袁姑娘一番奔走,不知道吃过晚饭没有?我这就命人准备些点心。”说罢转身关门去了。
屋里便剩下周景渊、陈清瑜两个孩子。
一个是梁国襄王,一个是陈国大皇子嫡长女,未来的郡主。
自然,周景渊并不知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不过怕你们知道后不自在,你还叫我九公子,是不是不怪我?”
清瑜眨着大眼睛,笑答:“刚知道的时候有些震惊,不过细想一下九公子也是情有可原。我猜到九公子是富贵人,却没想到竟然是天潢贵胄。话说回来,九公子都不嫌弃我们平头百姓,我们还敢嫌弃您?”
周景渊见清瑜语气玩笑,心头轻松下来。高兴道:“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自小就在深宫里,接触的玩伴只是羽墨雪砚他们,就是兄弟姊妹之间,也……后来到了襄阳,也不过成日拘在王府里,算下来,你和袁豹小哥是我交的头两个朋友。你们不知我的底细,结交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襄王这个身份。”
清瑜一愣,细想一下,当时遇到襄王,自己确实也没想过攀龙附凤。说起来确实是缘分。
周景渊坐下,指着凳子对清瑜道:“你也坐,还没问你,你哥哥怎么没来?上次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他那么爱护你,看得我十分羡慕。 ~天家兄弟,就少了这份真情。”
清瑜自然不能对周景渊说出邓厚的顾忌,要知道,可是他哥哥应王害死了邓厚全家。便是邓厚能分清是非,对待襄王周景渊多少也有些心结。只得装作随意道:“哥哥在铺子里,我们都出来了总得留个人看着。”
周景渊点头道:“这次姿生堂的掌柜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因追查上次刺杀我们的元凶,查到了郭府头上。那封锁郭府的便是我的亲军。回头我命魏管事备上一份礼,代我去看看掌柜娘子,累她受惊了。”
清瑜闻言这才知道,原来郭全德竟然与元夕刺杀他们的事情有关。忍不住好奇问:“九公子查出来郭府是刺杀主使吗?”
周景渊点头道:“本来这件事不应多说。不过你也是当事人,我也不瞒你。我收到一份密告,似乎是刺客起了内讧,有人举证郭全德是主使刺杀我的元凶。向大人耿将军多方追查,果然郭全德有些不妥当,怕他望风而逃,只好雷霆一击。”
清瑜有些疑惑问:“郭全德一个商人,为什么要刺杀九公子呢?他可交待了?”
周景渊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们还是没有抓住他。郭全德不愧是襄阳的地头蛇,我们只在郭府查到些账本。如今向大人耿将军联络襄阳知府那边去了,今夜势必要搜城”
闻言清瑜心中一跳,如今的襄阳城,人心浮动。今夜抄家搜城,势必往民众的心里又添了一份堵。想着她来进言有些越俎代庖,便转过话锋,问道:“之前听魏管事的提起,九公子要过生辰?因之前答应谢妈妈不与府里来往,我还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凑个热闹。 ~如今都弄明白了,想来到时候贵客云集,我们身份云泥之别,就不好打扰了。到时候我和哥哥准备一份薄礼,九公子可不要嫌弃。”
周景渊苦笑道:“今天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被你撞破,我还为难,该怎么跟你们说。其实我并不在意生辰,不过是借着由头,邀请南宋、苗疆的几位贵人,帮梁、陈两国出面调停调停。”
清瑜头次听说此事,有些讶异问:“调停?不是说梁强陈弱吗?怎么九公子会想要调停?”
周景渊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诉她,不过想着这小姑娘虽然跟自己一样早慧,到底不过四岁,能理解这么多,已经是不容易了,就拣些要点将事情大概介绍了一番。末了叹道:“梁强陈弱不假,但是一旦战事升级,梁、陈两相消耗,便是强者变弱,弱者更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最重要的是,让阴谋挑拨的势力黄雀在后,那就太不值当了”
清瑜自然不止是周景渊眼中那个四岁的女孩,稍一思量,便通透了七八分,一时间背心发寒:若果然如襄王的分析,那么导致自己与父母失散的牛头驿屠杀,就是阴谋的开端?是谁这么野心勃勃,将数十万百姓军民拖入这场局中?郭全德?
想来想去,还是疑点重重。周景渊突然笑问:“不说这些烦心的事儿。刚才你说要送我生辰礼物,这可不是我主动要求的。我倒是很好奇,会是什么东西?魏管事和羽墨都说,你们一家人,妙点子可不少”
清瑜眨了眨眼睛,笑道:“九公子生辰的事情,我也才听说。若我说此时根本没有想好,不知道九公子会不会失望?不过九公子是知道我们姿生堂情况的,如果期望是什么奇珍异宝,恐怕得失望了,就是卖了我,我们家也买不起那种东西的”
周景渊摇头道:“你要是这么想我,我可有些失望了。我打小在宫里,什么贡品没有见过,就是东海血珊瑚,昆仑羊脂玉,我也没少弄坏。你要是拿这种东西送我,我还看不上眼呢。我就想知道,不是送给襄王,只是送给朋友九公子的,会是什么样的礼?”
清瑜正经道:“这好办。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咱们铺子最强的就是制作胭脂水粉,要不我给九公子准备一套精品……”
周景渊哈哈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清瑜道:“你倒是省事,也太不诚心了”
清瑜故作神秘道:“谁叫九公子问这么急?没见过寿星找客人追着问礼物的”
周景渊点头道:“好好好,不问就是。到时候我定要接了你们兄妹来王府,好好带你们转一转。只是此时我还不知那天安排如何,回头定下了,让羽墨去给你们下帖子”
清瑜也不推辞,笑道:“说起来我到九公子府上也两次了,都是事出突然,夜里登门的。我也盼着有机会开开眼界,看看王府的美景”
突然“咕噜噜”一声响,竟然是清瑜肚子发出的声音。饶是她两世为人,这么不文雅的举动,也闹了个大红脸。周景渊忍不住笑道:“真难为了我们小袁姑娘,饿着肚子挑灯跟我在这里贫嘴”说完朝着门外大声问道:“羽墨,点心怎么还没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