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仇敌忾的,故而陈洪恪还是痛快答应先准备一个月的粮草给襄王应急。只是日后如何,就要看战场形势怎么变化了……
清瑜入了春阳殿,太子妃张氏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清瑜郑重打扮了,张氏眯着眼睛笑道:“当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么一打扮才显得出是我们皇家的女儿嘛。”
清瑜忙行礼道:“让婶婶久等了。婶婶如此厚待,教侄女儿好生惶恐。”
张氏拉起清瑜,让下人们都退下。这才带着清瑜走到桌边坐下,爱恋的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学得太死。如今这里又没外人,咱们婶侄俩还这般磨叽什么?婶婶疼你跟亲闺女是一样的。”
清瑜忙微笑道:“婶婶这般宠溺,那瑜儿就当一回耍赖女儿又何妨?”
张氏心中虽有些事,到底还是看着清瑜象宝陵,颇有几分真心。清瑜也觉察道这位贵为太子妃的婶婶眉宇间颇多忧愁,忙劝慰道:“知道祺弟有些小恙,只开始人多不好仔细问。现在怎么样了?”
张氏闻言拭泪道:“泽祺这苦命的孩子,来巴州这么多天,就没安生睡过一觉。内热也时高时低,跟来的几个御医用了不少方子也断不了根……”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日清瑜自己托身的时候,嘉王夫妻不也是忧心如焚?清瑜有心交好太子夫妇,忙道:“若是婶婶不嫌弃侄女儿年轻,不妨带瑜儿去看看。在感应寺这些年,也跟着师傅们学了一点皮毛。加上又是自家人,在婶婶面前我也不似太医一般推三阻四,说不定能帮些小忙。”
张氏闻言一愣,既想又怕,为难起来。清瑜知道陈泽祺是太子夫妇的宝贝疙瘩,若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几分信心,她也不会犯险揽事儿。见太子妃犹豫,清瑜忙改口道:“看我,光为祺弟担心,却没想过祺弟的身份,他贵为皇长孙,自然有御医们会诊
。只是待会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都要去看看他,这个婶婶可不能拦着。”
张氏微微出了一口气,叹息道:“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我也是怕连累你。你毕竟还小,医术这东西不是三两年就能学成的。”
清瑜点头,忙岔开话题。
二人正说着,太子陈洪恪推门进来。清瑜连忙起身见礼。
陈洪恪在主位上落座,太子妃忙借口去看病中的儿子,中途退席。清瑜知道,这时候正菜要上场了。
正文 三百一十九、病有玄机
太子陈洪恪定定看了看面前的侄女儿,低声道:“大哥好福气啊!”
清瑜不知太子所指何事,眼带疑问的看着这位二叔。陈洪恪正了正色,问道:“延州皇陵是不是……?”
清瑜叹息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因守陵护军主力上了前线,延州防务空虚,让蒙古人钻了空子。感应寺被围困,凶险万分。若不是了空方丈搏命一击,侄女儿的性命和佛宝只怕都保不住。”
陈洪恪拍拍额头,低沉道:“都是我们做子孙的无能不孝啊。好在人还在,总算万幸。”
清瑜想起感应寺中凶多吉少的众人,颓然摇头道:“只怕了空方丈,无相住持他们……”
陈洪恪看着清瑜道:“瑜儿你知道,我说的人还在,只是说的你。其余的人,纵使为国捐躯了,还影响不到大局。若是你有失,那就后果堪忧了。也怪我一时疏忽,以为延州远在后方无虞安全,倒教你受惊了。”
清瑜低头道:“本是意料之外的事,战事如此凶危。太子叔叔重任在肩,总不能万事前知,瑜儿知道分寸的。”
陈洪恪点头道:“就怕你年纪轻,心里有什么想头。既然如此,孤王就放心了。这一路上,除了蒙古人,可曾有什么人窥伺了佛宝?”
清瑜疑惑的问道:“叔叔何出此言?”
陈洪恪正色道:“佛宝的秘密算是我们陈国最大的机密之一,若泄漏出去。侄女儿你只怕永无宁日。”
清瑜想到小苍谷遇到的玄虚;有些心有馀悸。不过仔细论起来,玄虚也是恰逢其会,并不知清瑜掌握着牟尼珠,还把到手的龙象钵盂丢了。对着这位父王最大的潜在对手太子叔叔,清瑜还不想和盘托出。微微摇头道:“此事绝密,侄女儿知道其中利害。”
陈洪恪这才微微放心,起身背着手踱步道:“时至今日,孤王也只是听父皇大略说了此事,好多内情并不清楚。况且孤王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佛宝。侄女儿随身携带着吗?”
清瑜闻言好不惊异,原来太子只是略知皮毛,还不晓得这牟尼珠与自己已经密不可分。她虽看不出太子有什么特别表情,却总觉得对方有一股贪欲。清瑜便斟酌着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佛宝乃是了空方丈凭借绝**力强行赐予侄女儿的。侄女儿虽通窍门,奈何功力浅薄,还不能收用自如。恐怕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陈洪恪见清瑜拒绝,心中有些不快。他是名利中人,得知这么一样奇宝的存在,却不能收为己用,自然是心痒痒的。何况这样佛宝还牵扯到他将来继承的江山?只是清瑜话中的意思也明白,即便给了陈洪恪,你也用不了,更何况给不出来。
陈洪恪不好跟晚辈强抢,又顾忌到清瑜父亲嘉王是自己一大臂助,便和颜悦色探问道:“到底这佛宝是怎么个使用之法,瑜儿说出来也让叔叔安安心。”
清瑜明知说出来陈洪恪只怕也不信,也只得据实道:“我知道太子叔叔心念国运,只是这达摩三宝关乎天下气运的事,本就是玄之又玄的。连了空大师也说不清楚。侄女儿所谓通写窍门,不过是身藏此宝,叫人夺不走罢了。若想要借此宝做些什么大事,只怕非得神仙一流的人物方才能够。”
陈洪恪急道:“瑜儿,如今咱们陈国到了什么当口,你还不知道吗?我知道此宝关系甚大,但你也不能瞒着叔叔!”
清瑜立即起身道:“瑜儿句句属实。太子殿下试想,若真能以人力操控此宝,皇爷爷这么多年怎么不吩咐了空方丈做法?佛宝乃是镇压气运之宝,照了空师祖所说,只要保证此宝留在我们陈国,则可保佑我们陈国社稷不失。请太子叔叔明鉴!”
陈洪恪听清瑜句句在理,倒是不好再辩驳。只是重要的东西掌握在别人手里,陈洪恪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隐忧。就这么犹犹豫豫好不为难。
清瑜知道该是时候表表忠心,忙打出亲情牌道:“瑜儿知道太子叔叔爱惜侄女儿,只是瑜儿身为陈国皇室,面对此事必定尽心竭力维护江山社稷。瑜儿从小便知道父王是太子叔叔至亲骨肉,我们嘉王府上下是太子叔叔最信任的亲族。瑜儿不过一介女流,不过是个媒介,暂得保存佛宝而已。从今往后,还请太子叔叔庇佑扶持,只等将来瑜儿功力大成,便可选择一名皇族子弟承接佛宝,让他效仿了空师祖,重掌感应寺,守护此宝!”
陈洪恪闻言方知了空早有安排,他略想了想,当下也无善法,只得点头道:“瑜儿明白叔叔的苦心就好。你放心,只等目前危机过去,叔叔执掌陈国社稷的时候,一定为你设法。无论是天才地宝也好,典籍秘藏也罢。只要侄女儿需要,叔叔一定竭力帮你寻来。只盼望你早日能完成了空大师的嘱托。”
清瑜低头称谢,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双方互相画饼,表面融洽。恰恰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一旦国难过去,情势悄悄转变的时候,恐怕就没这么容易混过去了。不过深知父王心思的清瑜也晓得,到时候太子叔叔能不能执掌江山社稷还两说呢。姚贵妃埋下的祸根,还得让太子来担。所谓母债子还。当年姚贵妃怎么从先皇后手中夺走的,将来父王一定会怎么从这鸠占鹊巢的太子手中夺回来!
陈洪恪不知清瑜怎么作想,只觉得如今紧要的是多调集些兵马,将行宫保护得更严密些。尤其是西苑那边,一定要围得跟铁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