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蒋六已经不是人了,是比猛虎更可怕的野兽。想起壁画上描绘的那东西吃人的样子,我的腿就不自觉地发抖。
蒋六一步一步的靠近我们,我扶着马思哲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坑边,脚下就是淤泥,没有退路。
‘开枪’马思哲虚弱的说。
‘掉下去了’
‘啊?’马思哲瞪大了眼睛,不能接受事实。
‘你的呢’
马思哲使了使颜色,我顺着他看去,马思哲的枪躺在蒋六的身后,可能是刚才厮打的时候掉落的,现在面前隔着蒋六,想去捡是不可能的。
马思哲把刀拿在手里,我真后悔但是买的是瑞士军刀,跟匕首一样,没什么威慑力。蒋六一点都没害怕,依旧步步逼近。
等到我和马思哲无路可退的时候,一手一个掐住了我俩的脖子,马思哲挥手像蒋六的手臂划去,顿时鲜血如注,顺着他的手臂流到了我的脖子上。
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放松,马思哲死盯着蒋六的脖子,却迟迟没有动手,我知道他在犹豫,毕竟手起刀落,带走的是一条人命。可是现在这情况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想到这,马思哲铆足了劲向蒋六的脖子划去。这一下划破了动脉,鲜血喷了我们俩一脸。
这股腥臭的味道,冲的我睁不开眼睛。按理说人血的味道不应该这么大啊。我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睁开了眼睛。
只见蒋六脖子的伤口处流出的不止是鲜血,猩红的鲜血里竟然带着无数白色的虫卵,随着鲜血慢慢的从他的体内流了出来。
这难道是那吸尸蚊的卵?想起那乌血毒猴通身的白色虫卵,竟然跟此刻的蒋六一模一样。
程叔也明显被蒋六的样子吓到了,本来还一脸事不关己的看着我们,此刻的脸上也多了点慌张。想到我的脸上现在也都是那些蠕动的虫卵,我就恨不得把脸凑到墙上蹭两下。
蒋六被割了动脉,除了喷点血,什么事都没有,反而一使劲,把马思哲手上的刀给撞掉,我们两个束手无策。
我告诉自己不要看他,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就像是小时候看鬼片,明明怕的要死,还总想把手挪开一点,偷偷看。我现在就是这种心理,明明觉得恶心,可还是想看蒋六脖子上的情况。
神奇的是血好像被止住了一样,已经不流了。伤口往外翻着,露出里面粉红的肉,那些虫卵被血带了出来,挂在了蒋六脖子的伤口周围。我的好奇心再也不发支撑我看下去,我只好慌忙的又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和马思哲快要双双断气的时候,远处看戏的程叔被踹倒在地,我一看,竟然是霍英。山洞二层挂着一条没来的及收的绳子,估计霍英是爬上了二楼,找准机会跳下来的。
程叔被突然袭击,没有防备,跌倒在地。但是手中的铃铛始终捏的死死的。霍英用膝盖压住程叔,将程叔的双手反擒在身后。
我心里炸开无数个狂喜的小礼花,感觉自己得救在望。没想到程叔这老东西,瞬间反应过来以后,将胳膊肘往后一用力,把霍英撞倒。
程叔站起来看着霍英,朝地上吐了一口‘以为你跑了,没想到还回来送死。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送你一块死’程叔拿出刀,想解决了霍英的性命,霍英王旁边一闪,灵巧的躲开了。
马思哲这头费力的跟我说‘我数一二三,咱俩把他转这边来’
现在我和马思哲的位置就在沼泽边,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我点点头。马思哲数‘一,二,三’我们两个一起向蒋六后面转去,这下我们三个换了个位置,把蒋六顶在了沼泽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方法,只要蒋六掉下去,我们两个一定会被拉下去。
我想起之前大学时候参加社团学过的擒拿术,死马当作活马医,朝蒋六的胳膊肘从下往上狠捶了一下。这反关节的一下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虽然他没有痛感,但最起码的人体构造还是有的。我见这招有用,捏住他的手腕,猛地往上抬。
慢慢的,他手上的力气没那么大了,我借机一扭他的手腕,从他手下逃了出来。没有喘息的时间,赶紧去救马思哲。
可蒋六把从我这挪开的手一起放在了马思哲的脖子上,两手一起用力,任凭我怎么使劲都不松手。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铃铛从程叔手里抢下来,我快步向后跑去。只见程叔还在和霍英坚持,霍英也算是狠角色,刚才我和程叔交手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她竟然能打个平手,真是深藏不漏。
我没空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要帮我,现在先把程叔解决了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走到程叔身边,朝他肩膀砸下去。程叔被我砸的身子往下一歪,但还是没有倒下。
这时候霍英冲过来,一把捏住程叔的手腕,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程叔的手腕处砸去。程叔痛苦的大叫了一声,松开了血肉模糊的手。
我在一边看的直震惊,霍英这女人的手还真黑。霍英没理痛苦的程叔和震惊的我,直接跑到马思哲身边,拼命往下拉着蒋六的手。
我慌忙爬过去把铃铛捡起,马思哲现在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双手慌乱的扒着蒋六的衣服。我捏着铃铛刚要摇一下,这时程叔缓缓的从我身后爬起,往前扑了一下,扑到了我的身上。我手中的铃铛像之前的枪一样,掉到了面前的淤泥中。
不行!我疯了一样爬过去,铃铛已经陷入淤泥下。我赶紧把胳膊伸下去,左右摸了一圈,竟然被我摸到了!
我赶紧从淤泥中把铃铛捞起来,顾不上胳膊上厚重的泥,冲蒋六摇了一下。可铃铛,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程叔对铃铛做了什么手脚?我收回手,看了一眼。原来铃铛已经被淤泥给堵住了,无论我怎么摇都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