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过速的人,从性别到身份都丝毫不符合自己“非必要不恋爱”的标准。
乔帆是个介于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的人,如果对方比自己的标准低,他会用“真爱大于一切”来说服自己向下兼容,可是,程彻却远远高于自己的标准,高得离谱,望尘莫及。
他盯着那块腕表,不想辜负对方的心意,却又不敢回应。
程彻很有耐心,不声不响地坐在对面,等待他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沉默良久,乔帆深吸一口气,没有去碰那块表,却抬起眼睛与程彻对视,目光坚定,带着一些失去社畜分寸感的炙热,仿佛豁出去了要做一件离经叛道天理不容的大事。
“既然被你看出来,我就不隐瞒了。”他鼓起勇气直抒胸臆,“对,我喜欢你。怎么样?员工喜欢老板犯法吗?”
程彻脸上浮现出兴致盎然的神情:“不犯法。”
乔帆双手抱胸向后一靠,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哼笑一声:“哼,看出来就看出来呗,可是你非要逼我承认干嘛?难道想跟我谈恋爱不成?”
程彻不回答,用含笑的纵容眼神示意这位员工放肆继续自由发挥。
乔帆读懂这个眼神,心跳更加猛烈,一时间似乎全身的能量都用来驱动心脏,大脑几乎停止运转,甚至连语言中枢都卡壳了。他慌乱地把眼神移向别处,试图冷静下来,继续组织语言。
片刻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接着说:“可是,心动只是谈恋爱的充分条件,不是必要条件。也许你不理解,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谈恋爱永远是向下兼容,你觉得喜欢就够了,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除了喜欢,还要合适。合适才是必要条件。”
他一边说一边看到程彻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生怕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加快语速:“当然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希望我们冷静理智地看待这个问题,达成共识后再做决定。说实话咱俩要是在一起了,那肯定是我占便宜,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说到这里,他看到程彻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无声询问:你疯疯癫癫说些什么?
这脑补出来的反馈让乔帆更加语无伦次,也更加急切地讲出这番话的最终目的:“我的意思是,那个,就是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如果也喜欢我的话,能不能先慎重考虑一下这件事,一个月之后给我答复?到时候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咳,就尝试一下……谈个恋爱什么的。”
说到最后,他突然底气不足,停顿片刻,又像社畜跟老板沟通工作一样,再确认一遍事情的重点:“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吧?你是……这个意思吧?”
直到听到这句话,程彻才松开眉头,嘴角泛起明显的笑意,又很快压了下去,故作严肃地反问:“你是在表白吗?”
乔帆心脏悬在嗓子眼:“是,是吧……”
程彻:“为什么是一个月之后?”
乔帆:“……恋爱前冷静期。”
程彻:“谁需要冷静?”
好像是我。乔帆在心里回答。
可是哪有表白完说“我需要冷静一下”的,他不能打自己的脸,于是只好说:“当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