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侯爷捧在掌心娇养的人,岂能受这般委屈自然是要与他和离的。”
话说到这儿,秋实的思绪慢慢明朗,她如履薄冰说着话,再把自己摘得干净的同时,不忘替南叙说话,“再之后的事情,侯爷便都知道了。”
“姑娘好一番折腾,终于与他和离,也终于发现,谁才是真正待姑娘最好的人。”
她笃信侯爷对她家姑娘有不可告人的念头。————要不然,他不会这般介意谢明瑜。
侯爷对谢明瑜的厌恶,早已不是舅舅对外甥女夫君的态度。
可尽管如此,她仍然畏惧赵迟暄。
————赵迟暄有心思是赵迟暄的事情,作为下人的她如何敢置喙?
她没资格去揭开那层纱。
可,她想给姑娘谋一个好前程,赵迟暄是最好的人选。
姑娘刚受了情伤,待赵迟暄又是儒慕之心,姑娘是万不会走出这一步的。
至于赵迟暄,那便更不可能了,作为一个长辈对自己一手带大的晚辈起了这种念头,是心思肮脏,更是趁人之危,他但凡顾惜脸面,便会把自己的心思深埋心底,终其一生不能宣出口。
两人皆不会捅破那层窗户纸,便只好她来捅破,可这最坏的结果,却是要她用性命来承担的。————若赵迟暄不肯被世人戳脊梁骨,那么等待她的,只有一个死。
秋实咬了下牙,肩膀微微颤抖着,“侯爷……侯爷才是对姑娘最好的人。”“可惜,姑娘明白得太迟,才会走这许多冤枉路。”
“侯爷……怪姑娘吗”
秋实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求侯爷别怪姑娘,姑娘到底年少—”
她撞入一双幽深眼眸。
像是深渊之处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人的喉咙,让人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秋实的声音戛然而止,寒意自脚底升起,瞬间窜到头顶,让她头发丝都泛恐惧。
她真的怕。
怕自己因戳破赵迟暄的心思而被赵迟暄灭口。
下一刻,她看到赵迟暄的手离开茶盏,凌厉威仪的男人淡淡看着她,声音不咸不淡,“你很聪明。”
”既然知晓本侯的心思,便该知晓如何行事。”
秋实瞳孔微缩。
————赵迟暄,竟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宵想南叙!
到底是杀得北狄望风而降的阙阳侯,也只有这样恣意嗜杀的人,才敢拿自己的名声乃至前程去换一个他不该宵想的人。
她赌赢了。
“是,婢子知晓!”
秋实指尖轻颤,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重重在赵迟暄面前磕了个头,声音不似刚才那般颤得厉害,“敢问侯爷,今日何时回府?”
赵迟暄抬眼看向下窗外日头,金乌西坠,霞染满天,已是下值的时辰,他便随手弹了下衣袖,从黑檀木的座椅处站起身,“阿叙相邀,本侯如何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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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赵迟暄道。
秋实心中一喜,“是。”
“姑娘早让人熬好了养生的粥,只等侯爷回府便能开饭。”
秋实撑着地板站起来,侧身把路让给赵迟暄,自己跟在赵迟暄身后往外走。
可在地上跪了太久,她的膝盖早已麻木,赵迟暄的步子又快,她有些跟不上,不免跄踉了一下,好在她也是习武之人,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这才没有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