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游二人心下大骇,心道对方果有强缘环伺在外,今日怕是要落得和虞仲一般下场。只后悔当时没在麻翻荆田二人后,便刀剑齐施,在他们身上戳十几个透明窟窿。
荆轲一轮快剑直攻得我游冀手忙脚乱,应对不迭。百忙中,游冀将手一招,庙内其余七八个汉子会意,将火把都插在地上,挥舞着器械上来助战。荆轲越战越勇,喝道:“来得好!”一剑已划中游冀胳膊。剑势未收,往前挑出,又将当先来的一个汉子刺死。以寡敌众,荆田二人丝毫不惧。月冷夜寒,荒庙混战。不多时,游冀手底下那几个汉子同卫鸯那两个师弟先后再在荆田剑下了账。
荆轲斗到酣处,将一路天完快剑挥的淋漓尽致,把游冀活生生的裹在剑光之中。游冀叫苦不迭,他和荆田本无冤无仇,只因受白齐所邀,才卷在当中。这时节已是难以置身事外了,只有拼死苦战。游冀平日里雄霸观津县黑道,受手底下人奉承,养尊处优惯了,早已将功夫荒废下来了。这时他将短戈使到极致,左冲右突,兀自被对方快剑笼罩当中。直斗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荆轲一连三剑如暴雨疾风般向游冀刺去。游冀左支右绌,再也抵挡不住。被荆轲最后一剑刺进咽喉,登时血如泉涌,哪里还能活命。
卫鸯见游冀又丧在荆轲剑下,心中惊慌失措,剑法散乱。田嘉长剑横扫,一招天女撒花,向他攻到。这一剑是桃花落神剑中的绝招之一,剑光霍霍,灿若繁星,已将卫鸯身上三处大穴罩住。卫鸯见对方势大,不敢硬接敌招,长剑圈转,紧守门护。忽觉腕上一痛,长剑撒手而出。正是荆轲也上前夹攻,眼疾手快,一剑挑上他持剑的右手。卫鸯危急之中,身子向后连翻了两个跟头。甫一站起,荆田双剑如影随形,已追击上来。两柄剑,冰冷无情,凝住不,直指其身上要害处。
卫鸯脸色惨白,饶是他平日里跋扈张扬,但此刻命悬一线,他终于还是畏惧胆寒。
田嘉将剑身微微颤动,笑道:“卫二公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卫鸯默然无语,好半晌后终于说道:“田姑娘你是正派之士,看在我邯郸卫家也是同道一脉,何必对我赶尽杀绝。”田嘉正色道:“卫鸯,你为人阴险,屡次想置我于死地。如今作茧自缚,利刃加身。你还在异想天开,妄想我饶你一条命吗?”卫鸯忽的厉声说道:“不管我用了什么手段,出于什么目的。他杀了我父亲是事实,我要杀他又何错之有。你明明是正派之士,却三番两次帮他,我不得已才要将你一并除掉。”
田嘉心道:“他说的到底是实情。荆轲确实是杀人在心,而我因为一己之私,一再护他,到底又是对是错呢?”目光朝荆轲望去,柔声说道:“荆大哥,我们放了他,好不好?”荆轲点了点头,将长剑收回。卫鸯见状,忙不迭绕过二人往庙外去。
田嘉目光仍然停留在荆轲脸上,蓦地见荆轲脸色大变,随即转过身子去。田嘉也察觉到异样,跟着回身。只见荆轲手中长剑已插进卫鸯心窝,鲜血不断溢出。但见得卫鸯面色狰狞,右手中还高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卫鸯刚才甫一奔走,脑子中骤然想起一事。对方肯痛快放自己走,还不是因为他们在庙外伏着杀手。自己现在出去,还是落得个和虞仲一般的下场。横竖都是一死,不如铤而走险,大不了同归于尽。这些念头在他心中疾闪而过,未奔出两步,便打定了主意。便拔出腰间匕反身来刺田嘉。荆轲警觉之心向来高过别人,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察觉。隐隐觉得身后有危险逼进,当即回身。果不其然,正看见卫鸯出手偷袭。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抢先一剑刺中对方。
荆轲双目如刀一般锋冷,看了一眼卫鸯,一把将长剑拔出。卫鸯哪里还支持的住,身子跌倒在血泊之中。红尘又少一位,幽冥添一孤魂。可叹卫鸯机关算尽没算到自己下场。这时他已气绝,双目兀自不肯合上。
这时已到辰牌时分。庙外凉风嗖嗖吹将进来,庙内便躺尸体枕籍。荆田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田嘉在庙内并没看见白齐,定是趁乱从后门溜走了,心中叹了口气,不该走脱了他,对荆轲道:“大哥,我们走吧。”两人在灵官庙**同经历了一场生死,现在化险为夷,心头自觉彼此亲近了许多,称呼也唤了。田嘉叫大哥时,她心中是有些迟疑的,她怕这个冷峻的大哥还会向之前一样再去拒绝他。
荆轲没有说话,自然是谈不上拒绝了;荆轲点了点头,自然是答应她的称谓了。
田嘉心中大喜,二人并肩朝庙外走去。
甫一出门,夜色中闪出星星烛火。影影绰绰约有十余人拦在前面,都是劲装结束,各挺兵刃。当先一人领头,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全身缟素,腰中悬挂着一柄长剑,显然就是这伙人的头领。
荆轲田嘉都知道刚才往庙内的暗器定然就是他们放的,而杀虞仲得自然也是他们,只是不知是敌是友。田嘉抱拳说道:“刚才承蒙各位施以援手,小妹感激不尽,还没请教诸位尊姓大名。”荆轲心道:“他们不是田姑娘朋友。”将长剑握紧,对方人多势众,若稍有变故,他便先制人,拿下那个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