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整个人又麻一遍。“如果你想让我死,可以直接杀我,不用这么迂回。”
“那怎么办?”薛业彻底没了主意,头上冒出一层小汗珠。
“我没办法了。”陶文昌这回也只能摇摇头,先不说祝杰会不会从包里拿出致命板儿砖给予自己头部重击,就祝杰那显性基因强成那样,生出来的肯定是第二个圆寸带杠,在学校里走失都会被人送回宿舍还给祝杰。
薛业吸了吸鼻子,又沉默了。
“你赶紧休息吧,我出去一趟。”陶文昌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啊?”薛业一反常态地问。
现在知道找人帮忙了?你和你杰哥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陶文昌一皱眉:“去给你买点吃的,一早上没吃饭就训练,你还熊猫血,出点事我怕祝杰让我偿命。”
“你不是去找杰哥的吧?”薛业紧张地问。
“当然不是,我找他干嘛?呵呵。”陶文昌一笑,深藏功与名,转身离开房间走出宿舍楼就去了东操场。我不找祝杰我找谁?当然是去找他了啊小傻瓜。
训练场上热热闹闹,各个项目今天的第一轮测试都已经出了成绩。陶文昌先回跳高队补个跳,再迂回地走到了径赛那边。一成排的座椅坐满了运动员,大家都在休息,陶文昌挑了个最危险的地方坐过去,附近两米之内都是低气压。
祝杰喝完了水,正在收拾运动包。
“跑完了啊?”陶文昌开始交流。
祝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还是蹲在地上,从包里拿东西。
“成绩怎么样啊?”陶文昌又问,仿佛在尝试和一种很新的人类交谈。
“陶文昌。”祝杰头也不抬地说,“把嘴闭上。”
“你不能因为自己说不过就不让别人开口,对不对?”陶文昌不怎么怕他,大家认识那么多年,谁还不清楚谁啊,“刚才我带薛业走了。”
祝杰正在摸拉锁的动作明显有了点停顿。
这点停顿被陶文昌看得清清楚楚。“你不想知道他怎么了?”
“不想。”祝杰继续扯开拉锁,但是找东西的动作明显烦躁起来,“没别的事你可以滚了。”
“行,我滚了。”陶文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回宿舍看看那小倒霉蛋,千万别死了。”
这下,祝杰慢慢站起来了,眉头也渐渐拧在一起。
“你说谁呢?”祝杰问。
这个语气,陶文昌相信他马上就要摸板儿砖了。“薛业啊。哦,你还不知道啊?”
“他怎么了?”祝杰往前了一步。
瞧瞧,一听薛业的名字就激动,还不承认你和他有感情?陶文昌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刚才他三级跳测试,跳完两次之后就不舒服了,一个劲儿地难受,肚子疼。他今天早上就不太对劲,在洗手间里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还没说完他就看出祝杰的脸色越来越白,像是全身的血都流到薛业的身体去了,血细胞全面消失。
“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说肚子不舒服,让他去校医室他也不去,我……”这回可好,祝杰转身走向了操场的出口,一开始还勉强走着,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再然后变成了快速跑。以陶文昌的目测,这恐怕是祝杰本学期的最高配速了,他如果能在赛场上发挥今天的实力,必然还能破纪录。
切,早干嘛去了,你喜欢人家你就承认啊,谈个恋爱而已。陶文昌大功告成,彻底放松下来可以好好歇歇了,但是又发觉……好像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
等等,祝杰和薛业不是大一就好上了吗?他俩现在就是在一起啊。
等等,薛业是男人,男人怎么会怀孕啊。
脑袋里又一阵清明,陶文昌还没解决问题就陷入了下一个问题,然后只听到耳边咣当一声……他醒了。
这回是彻彻底底地醒了,根本没有什么训练场,没有白天测试,而是乌漆嘛黑的宿舍。躺下的时候还不到夕阳落下的时分,现在也不知道几点。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啊,陶文昌还闭着眼睛,这下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只是梦境。
可是这梦境也太离谱了,薛业居然揣了个崽。一想到会有一个迷你型的祝杰出现,陶文昌就愁眉苦脸。看来以后自己不能再看陈双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包了,世界观不能太过离谱。
好了,现在的宿舍还是温馨而平静,睡个回笼觉吧,陶文昌闭上眼睛,重新酝酿困意,只希望再做梦不要接着梦,他可不想梦见薛业大着肚子瞒着祝杰去比赛……结果希望再次落空,闭眼几秒之后宿舍门被人撞开,进来的人没着急开灯,而是喘成一片。
“杰哥你真的……太牛逼了。”薛业的声音,“不愧是你。”
嗯?怎么回事?陶文昌睁开眼睛。
接下来就没有了说话的动静,而是变成了两个人接吻的细微响动,还有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陶文昌赶紧咳嗽了一声:“咳咳,还有人呢啊,还有人。”
声音停了,不一会儿灯打开了,祝杰和薛业没事人一样整理着训练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呼吸比往常快了一些。
陶文昌拉上了床帘,右手在身上画了个十字架,这可能就是体院红娘要付出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