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加速朝学校驶去时,她看向外面的公路。这样的沉默我只能忍受几秒钟。我得弄清楚她今天早上在想些什么。打从上一次太阳升起以来,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改变。
“怎么啦,今天不玩‘猜猜二十问’了”我问道,想让气氛保持轻松。
她莞尔一笑,似乎对我提出的话题感到高兴。“我的问题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你的反应反倒让我更不舒服。”我老老实实地说道,对她的微笑回以一笑。
她的嘴巴扁了扁。“我的反应很差劲吗?”
“没有,这才是问题所在。你很冷静地对待这一切——这是不自然的。”迄今为止,连尖叫也没有一声。她怎么能做到这样?“这让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当然喽,每一件她做过的或没做过的事我都想弄清楚。
“我一直都在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啊。”
“你加工过了。”
她的牙齿又咬住了下唇。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这是一种对紧张的下意识的反应。“也没有加工很多。”
单单这几个字就足以引起我的好奇心。她刻意向我隐瞒了什么?
“已经足以令我发疯了。”我说道。
她迟疑着,然后嘀咕了一声。“你不是真想听吧。”
我不得不花了一会儿功夫来想一想,将我们昨晚谈话的全过程在脑子里过一遍,在我想通之前,把它们一个字一个字的都琢磨了一遍。这让我绞尽脑汁,因为我根本想像不出有什么话是我不愿听她对我说的。紧接着——因为她的语气跟昨晚一样;我突然又感受到那阵心痛——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我曾告诉她不要说出她的想法。(永远别这么说,)我几乎在冲她咆哮。那时我把她弄哭了……这就是她向我隐瞒的想法吗?她对我的感情已经那么深了?她不介意我是一个怪物,还有,她认为事到如今,她已不能改变她的心意?
我说不出话,快乐和痛苦,它们是如此强烈,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这两种情感的激烈交战,让我根本没办法好好作出回答。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她心肺跳动的均匀节奏。
“你家里其他人呢?”她突然问道。
我深深吸口气——我意识到,我已经习惯了;这让我感到满意。
“他们都坐罗莎莉的车。”我把车开进露天停车场,把它停在我正谈论的那辆车旁边。看见她眼睛都睁圆了,我藏起了笑容。“这车很惹眼,对吧?”
“嗯,哇,既然她有车,为什么还要坐你的呢?”
罗莎莉本来应该很享受贝拉的反应的……如果她能够客观地去看贝拉的话,而这不太可能。
“就像我说过的,它太惹眼啦,我们想尽力跟大家保持一致。”
“你可没做到,”她对我说,然后她笑了,笑得很欢畅。
在我满脑子都是疑虑的时候,她那快活的、无忧忧虑的笑声,让我空荡荡的心窝一下子温热起来。
“既然这么扎眼,那为什么罗莎莉今天还要把它开来呢?”她不解地问。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我现在在打破所有的规则。”
这么回答应该不会太吓人——所以,当然喽,贝拉对此报以一笑。
就跟昨晚一样,她没有等着我来开车门。这儿是学校,我不得不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样子——所以我没法子迅速移动去阻止她——不过她以后会习惯被礼貌对待的,而且很快。
我尽可能地挨着她身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留意我的靠近会不会给她带来任何不适。有两次,她的手朝我动了动,随即又猛地缩回去。看起来她想要碰我……我的呼吸加快了。
“你们为什么都要买那样的车呢,既然你们都不想那么招摇?”她边走边问。
“一种嗜好,”我承认道,“我们都喜欢开快车。”
“都很有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