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还煮着野菜汤,说是汤,其实只是野菜跟水的混合物。
柳澄——也就是之前跟左弦吵架的那个女生,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野菜汤,看她的模样仿佛在受酷刑,几个新人赶紧凑过去问她吃什么,又很快被恶心走了,减肥妹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这让柳澄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不过她还是强忍下来,咬着牙继续吃自己的野菜汤。
左弦也端着一碗喝,起码能暖暖身体,那包荷叶则被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堆碎鸡骨。
之前才刚刚见识过左弦的凶狠,加上鸡腿已经被吃掉了,新人们虽然都有些垂涎,但是毕竟还没饿到完全失去神智的地步,因此只是小声嘟囔两句,死了吃肉的心。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众人在地上坐成了一个圈,准备听苦艾酒说说他的想法。
这种传统陋习虽然是苦艾酒的知识盲区,不过他很快找了一个崭新的切入点。
苦艾酒摸了摸下巴,他白金色的头发这会儿黯淡无光,像一绺绺麻线:“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像进入了一个跑团游戏。”
“跑团游戏是什么?”木慈不太明白。
柳澄激动地放下汤碗,忙道:“我知道!这个游戏我经常跟朋友一起玩,让我来说让我来说!”
于是苦艾酒做了个‘请’的动作。
柳澄赶紧清了清嗓子,不过对上众人的目光后又有些生怯,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其实,其实就是一种桌上游戏,简单来讲,就是我们里面有个人要做主持人,这个主持人负责故事背景,安排情节;然后其他人是玩家,大家负责扮演自己的角色。”
丁远志皱眉道:“这游戏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啊!”柳澄听不得别人诋毁自己喜欢的游戏,气得立刻打断了他,“现在的游戏都是固定的模板,不是你要做什么,是做游戏的人规定你必须做什么。可是这种跑团游戏,主体可是人脑!也就是说随着你的选择,主持人会根据你的行为随机应变,来组建整个故事,是完全随机的!”
丁远志挠挠脸,不打算跟她继续纠缠下去,又问苦艾酒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没懂。”
“喂!”柳澄怒视他,要不是饿得没有力气,她现在恨不得上去掐丁远志了。
苦艾酒耸耸肩道:“其实柳小姐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青旅的老板无疑就是这位主持人,他让我们选了四个主题来随机编写一段故事,而我们这群人则作为参与者进入到这个故事里。”
“在这里,我们的身份就是土楼的青壮力,通常要发展剧情时,主持人会跟玩家进行沟通,可是老板没办法跟我们沟通,于是直接操控我们进行剧情,不过每每到剧情关键处,我们就能自由活动,显然是尽可能给了我们最大的自由。”
木慈恍然大悟:“比如说新郎官跟新娘子?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管家就会随机选一个人?”
“完全正确。”苦艾酒对他抛了个媚眼,“满分!”
这让木慈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左弦,在旅馆里时,左弦就一直反复地对众人耳提面命,做好准备……
麻花辫,就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会……
可没有麻花辫,也会是其他人。
木慈眼神有些黯然:“可惜,到底还是会被挑走一个人,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下所有人。”
“这就是筛选的一部分。”左弦冷冷道,“你反应过来,就能把被动变成主动,也许你觉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可实际上并非如此。牺牲一个反应迟钝的同伴,总是要好过牺牲一个博学细心的同伴。”
这段话既功利,又无情,却让抖腿男立刻出声应和:“是啊,是她自己的问题,十选一,怎么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就她脑子慢,也不怪我们啊!”
他显然是对麻花辫之前的诅咒还心有余悸。
苦艾酒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摊摊手道:“虽然我不知道冥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显然这才选定了新娘,接下来恐怕婚礼还有得搞。我猜测,之前那些豆饼很可能不是给我们吃的,而是拿来跟那些老人交换情报的,可惜我们错过了,还把豆饼吃了个干净,木慈又说要歇歇腿,丁远志还打算出去探索,导致老板被迫等丁远志归队后才能继续进行剧情。”
田蜜蜜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我们错过了一个重要的剧情?这样的话,不是一般会有惩罚吗?或者不开启下一步。”
“完全错误,你还是以自己的游戏经验来思考跑团了。”苦艾酒在胸前用手比了个大大的叉,“主持人只是给我们一个环境,选择怎么做的人是我们,他会随着我们的选择继续开启下面的剧情,我们没有得到关键信息,他也就会给我们一条没有关键信息的路,除非我们故意捣乱,否则一般不会随便撕卡。”
木慈又问道:“撕卡又是什么意思?”
柳澄殷勤地解释:“就是你的角色会被找个理由干掉,避免扰乱游戏发展。举个例子来讲,这个背景里设定是饥荒,你胖一些能多撑几天是正常的,可你突然说自己练过辟谷,一个月不吃不喝都力大无穷,这种显然是故意来捣乱的,主持人就会撕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