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落,纤影一闪,黄衣少女已到了黑衣老人的身边,同时,撒娇似的举起玉腕,笑着说:
“爹,您看,不痛不痒,也没红肿嘛!”
黑衣老人略微看了一眼黄衣少女的玉腕,怒声说:“丫头,他爹算帐去!”
说罢转身,当先纵出殿门,黑影一闪,顿时不见,黄衣少女幽怨的看了一眼神色暗透焦急的江玉帆,也急忙飞出大殿。就在院中的荒草上,以‘海燕掠水’的绝妙身法,足尖一上点,直飞庙外。
江玉帆愣愣地望着殿外,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何必逞一时之快,得罪了与家人有渊源的人物?
心念间,光头和尚等人已分别由三座神龛后跃下来,很明显的,每个人的脸上余悸仍在。
方才动手吃亏的刀疤汉和“独臂虎”,已没有了忿懑之色,默默的跟着大家走过来,铁拐老人首先哈哈一笑,抱拳感激的说:“江少侠,多谢你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巧,竟然碰到了这个老魔头!”江玉帆听得一愣,不由急声问:“什么?老魔头?”
瘦小道人一笑说:“怎么?少侠不认识那老鬼?”
江玉帆迷惑的摇摇头说:“在下不认识。”秃子青年有些紧张的笑着说:“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呀,我‘小牛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这个老家伙了!“
歪嘴黑汉也接口说:“俺他娘的还不是除了阎王老子就是他了”
江玉帆微蹙剑眉,“噢”了一声,说:“他真的这么厉害?”
黄面妇人正色说:“少侠你还不知道,当今武林中黑白两道上,一提起金杖追魂阮公亮没有人不怕的,倒不是怕他的杖法出神人化。而是怕他蛇头杖里喷出来的毒水……”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说:“什么?毒水?”
“独臂虎”这时也忿忿的说:“这老小子毒水可他娘的真厉害,只要你被他喷上那么一星点,一眨眼的工夫,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说:“难怪你们这么怕他!”
话声甫落,歪嘴黑汉突然一声凄厉大笑,同时忿怒的说;“我们这么些人还会怕他吗?
实在说今在的机会太好了,我们几番想冲出来,都被铁拐刘老头儿给阻止了?”
江玉帆不由迷惑的问:“那又是为什么?”
光头和尚环眼一瞪,有些懊恼的说:“我们还不是为了小施主你吗!”
江玉帆再度迷惑的问:“什么?为我?”
瘦小道人正色解释说:“可不是吗?方才我们十一人一涌而上,岂不就将那老小子解决了吗,也为我们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江玉帆听得剑眉微蹙,有些不高兴的问:“你们方才不是说他的毒厉害吗?”
刀疤汉子突然怒声插言说:“就算他老小子的毒液厉害,也只能咬死我们两个三个,万一波及你,那时可就不得了!”江玉帆虽然不明白刀疤汉子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他直觉的判断,可能是为了父亲和八位母亲,个个都是心肠仁慈,艺极超凡的高手之故。
但他却茫然不解的问:“说也奇怪,‘金杖追魂’阮公亮,方才为什么没用毒液喷我?”
一直嘟着小嘴不高兴的麻面姑娘一枝花,突然颇含妒意的说:“喷了你,他的宝贝女儿岂不要投河上吊了!”
江玉帆迷惑的“噢”了一声,闹不清麻面姑娘‘一枝花’话中真正用意,正待说什么,铁拐刘老头,已有意岔开话题的哈哈一笑说:“说也奇怪,阮公亮这老儿谁也不怕,就是怕老婆,谁的话也不听,只有他女儿的话他肯听。”歪嘴黑汉在旁哼了一声,轻蔑的说:“他老小子还不是早年占据了洪泽湖,后来改邪归正当了湖主,其实,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比俺高明。”江玉帆在旁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这十一个僧道男女在此深山集会的事,听铁拐老人对“独臂虎”说话的口气,有结伙成帮,与各大门派称霸争雄之意,果真如此,武林即将掀起的浩劫,可能就由他们几人掀起。
心念及此,觉得如不及时阻止疏导,一旦让这些亡命之徒成了帮,结了伙,势必把一个平静多年的江湖,搞得乌烟瘴气,天翻地复。
于是,故意以恍悟的口吻道:“噢,方才你们几位在此集会,可是……”
话未说完,铁拐老人已抢先笑着说:“我们在此答联对。”
江玉帆故意笑着问:“是什么对联?”
光头和尚立即接口说:“喏,在这里。”
说罢转身,急步向中央神龛前走去。
其余人等一看,俱都神情一愣,只有瘦小道人的老脸红了,知道秘密被光头和尚发现了。”
只见光头和尚走到神龛前,伸手一指褪了色的高幔说:“大家请过来着,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