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今日正好满月。”花公公回答。
“这么说,她离开朕已经一个月了?”庆康帝感慨地叹息。
花公公维持着面上的微笑:“是的。”
惠妃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她笑不出来。
“那就去看看吧。”庆康帝瞥了一眼惠妃,“你也一起去吧。”
惠妃行了个万福:“喏。”
皇子出生后,皇帝就没到过长福宫,乍然到访,长福宫上下都很紧张。
奶娘抱着小皇子出来,徐昭仪说着讨喜的话:“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一到,小皇子就不哭闹了,真是乖巧。”
“是么?”庆康帝坐在主位,冷淡地应了一声。
“大家都说小皇子长得像陛下呢!”徐昭仪纯属没话找话,她也就被临幸了两回,对庆康帝也算不上熟悉。
惠妃不敢吭声,这段时日庆康帝阴晴不定,她才不想触他的霉头。
“像朕?”庆康帝侧目,“抱过来给朕看看。”
奶娘把皇子交给徐昭仪,徐昭仪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过来,跪在庆康帝跟前。
庆康帝低眸瞧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庆康帝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不喜不怒。
皇帝不说话,殿中无人敢出声,气氛一时变得十分怪异。
许久,庆康帝凉薄地冷哼一声:“像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惠妃暗吃一惊,没想到,皇帝还挺清楚自己的人品。
“把他弄死吧。”庆康帝轻飘飘的一句,仿佛对待一只无关的畜生。
徐昭仪两腿一软,搂紧了怀中的孩儿,颤颤地跌坐在地:“不,陛下,陛下,你喝醉了是不是?这是你的儿子啊!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庆康帝根本没有“虎毒不食子”这种观念,在他眼中,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重要。
也许,可以加一个皇展颜,但终归是比不上他自己的。
惠妃也不免心寒了一把,良心使然,她也劝了一把:“陛下,皇子才刚满月,很多事情可以改变的,您可以给他请最好的夫子,教导他为人处世。”
庆康帝苍白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座椅把手,在徐昭仪看来,每一下都像是一个死亡讯号。
“臣妾……臣妾会好好教他,会好好培养他……”徐昭仪的声音都在发抖,却不敢哭,“他是臣妾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孩儿,也是陛下的孩儿,求……求陛下饶他一命!”
庆康帝俯身摸了摸徐昭仪煞白的脸,忽然笑了:“你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