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太累了?。
像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十七岁的余思归独自站在台上,与每一个人进行?一场无人参与的道别。
一百五的卷子,余思归一分都没要。
但就?算这场考试其实相当于交了?白卷,她还是一分分地做完了?手头发下来的那张卷子,一分都不差。
可能有所欠缺,也可能有些青涩,却一题都没落下。
因为以?后还用得到,思归想。
因为还远未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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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局,思归想。
她的近十八年人生,似乎是无往而不利的。余思归年少聪慧,天资极佳,师长们对顽劣的余思归无计可施,加上这学生不会越过红线;于是有些老师默许,有些则干脆纵容她这么做。
余思归一生不曾尝过失败的滋味。
但是这世上,没有顺风顺水的人生。
「死亡」似乎是每个人最终都要匍匐下去的统治者?,面对这个概念,再强大的人都要跪下去。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思归祈求过奇迹。
但心里却明白,它总会到来。
……
“我的第一次失败,”
考试结束后,考场没什么人,窗外下着灰蒙蒙的雨。
思归收拾着书包,对来找她的刘佳宁说:
“恐怕是要输给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
刘佳宁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
谁都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个曾如小兽一样?的女孩究竟放弃了?什么。
——但刘佳宁无法代替思归的人生。
就?算可以?,思归也不会允许刘佳宁这么做,因为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就?算过去两人情同双生,刘佳宁也不会成为余思归。
她们的人生轨迹,注定是不同的。
刘佳宁再崩不住,嚎啕大哭。
余思归没有掉眼泪。
她甚至安慰了?刘佳宁好几句,抽了?纸给朋友擦了?擦,然?后背上书包,婉拒了?宁仔的陪同,独自走?了?。
只?是她临走?前,对着盛淅的位子看了?许久。
仿佛不甘心,又似乎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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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们渐渐不再来。
刚得病的时候校长书记都来慰问过一趟,还有相熟的老师,学院里的研究生和跟着做实验的本科生也会来探病;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逐渐只?剩下了?思归和妈妈两个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