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四只手臂,四条腿的赤裸的怪物指着躲在角落里的林满满。她瑟瑟发抖地不敢出声,因为她知道,只要发出一点声音,迎来的就是狂风暴雨一样的毒打。“可怜的就像一只小猫咪,哈哈哈哈。”
林满满挣扎着从噩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地看见自己床前有一张温柔的脸,一头乌黑柔顺的黑色长发,还有一双平静的眼睛。“妈妈?妈妈!”
向兰本来坐在床边发呆,突然被那个小女孩扑了个满怀。“妈妈,你终于来接我了!”
只敢躲在门口的陆家长三代,陆思潮,陆意,陆奈远,三个脑袋按顺序从门口依次排列下来。“安慰她!安慰她!”
陆思潮小声给向兰提示。向兰有些手脚僵硬地反手抱住林满满,抚摸着她的后背。“满满乖,妈妈在。”
“妈妈,我好想你,好想听妈妈的声音,好想被妈妈抱在怀里。”
满满把头埋在向兰的脖子里,闻到她身上好闻的花香味,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脸上落下来。这不是妈妈,妈妈身上很少有其他的味道。妈妈身上的味道像是轻轻的风,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又包含了所有。“妈妈,我在陆家过得很好,睡的床很舒服,有好看的校服穿,每天还可以跟陆奈远一起上学,小八也一直陪伴着我,每天可以吃好多好多的糖。。。。。。”满满知道现在怀里抱的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妈妈,可是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我每天过得很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里,没有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想你。”
“我觉得自己好过分,我怎么能在妈妈不在的时候,居然过得这么开心,不知道妈妈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妈妈有没有像我一样,想我想得睡不着觉。”
向兰听了耳边满满的一番自白,作为母亲的自己也深有感触。她自从跟陆意闹离婚后,跟自己的孩子陆奈远也聚少离多,如果两人离婚,陆奈远的抚养权肯定会归陆家。以后想要见陆奈远一面,就更加困难了。向兰想起自己的孩子,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你不在的时候,妈妈也很想你,你是妈妈身上剜下来的心尖肉,你离开了,妈妈每晚疼得睡不着。”
三个站在门口的男人听见了也沉默了,尤其是陆奈远,鼻涕眼泪哗哗地往外冒,又拼命咬着嘴巴不哭出声音。他也很想他的妈妈,现在的他也很想进去抱一抱自己的妈妈,但是还是忍住了这份冲动。哭了一会的林满满,松开了向兰的怀抱,“谢谢你,说了好多话,心里好多了。”
向兰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女孩,“你知道我不是你妈妈?”
满满点点头,“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妈妈,虽然我很想她,但是肯定不会把她认错。”
向兰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烧了,“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林满满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向兰,满怀紧张地说道。“你能陪我睡觉吗?我怕睡着了会做噩梦。”
向兰笑着点点头,然后脱了拖鞋,躺在了满满的身边。满满紧紧靠在向兰的胸前,听着她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又渐渐地睡了过去。蹲在门边的陆奈远,也悄悄溜进去,然后靠在了向兰的另一边,搂着妈妈的胳膊也渐渐睡着了。陆思潮和陆意两人也关上了门,一起离开了二楼。“我还以为满满醒来会问我们要妈妈,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陆意担忧地看了一眼楼上,“满满这个孩子太乖巧了,乖巧得都让人心疼。”
陆思潮也点点头,“她心里一直想着妈妈,却不敢找我们问,她也是不想我们为难。”
“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满满醒来问我,想要见她妈妈,我该怎么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陆家人都不知道,平时安静乖巧的林满满,害怕麻烦别人,其实心里堆满了沉重的心事。这么乖巧的孩子,重家人那群畜生还这么虐待她,真他妈的不是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思海刚接完电话。他对那两父子说道,“陆而已经调查完林满满在法国曾经遭遇虐待的事情。”
“重天楼在法国有栋别墅,满满和她妈就被关在那,重天楼不在的时候,别墅里的仆人就虐待她们。”
“三个仆人都是跟周婶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经常把剩菜剩饭给满满吃,有时候还把满满关进小黑屋里,一两天都没有饭吃。”
“重天楼举办法国宴会的时候,剩下最多的就是奶油蛋糕,这些仆人就把发烂发臭的蛋糕给满满吃,好几次她因为肠胃炎,差点死了。”
听完了这些,陆意和陆思潮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陆意气的胸膛都要炸裂,用力深呼吸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他简直不敢想象林满满在来到陆家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真恨不得杀了重天楼那个王八蛋。”
陆思潮淡淡地说,“曾经发明了天眼系统的重天楼,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全华国的军事力量都会保护这样的天才科学家。”
“修理不了重天楼,修理他手下那几个杂鱼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
陆跋顶着一头抢眼的白色头发,从外面进来,“今天那个傻逼管家,已经被我修理得差不多了。”
说完,他又一脸虚弱的样子,倒在沙发上。刚才还能拧断易先生胳膊的那只手,柔柔弱弱的搭在陆思海的衣摆上。“爸,我好像受了严重的内伤,这一个月都不想碰任何化学染料。”
陆思海用鼻孔都知道,这个小儿子在想什么。“行行行!你今天立功了,就顶着你这头白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跋见自己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一头白毛,激动地高呼:“欧耶!海哥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