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梨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挤出笑容,抬头大声朝树上的越前龙雅说了声hi!。
越前龙雅没有回应,而是闲闲地从树上看下去,他看到山梨一直维持着那个打招呼的姿势,一口白牙衬得小脸红通通的,越前龙雅一下子心里暖了起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心思活络起来,也是,这个笨蛋恐怕也猜不到自己的愤怒和想法,也许、也许她一早就想要来找我,但是又不敢?
很有这种可能,毕竟她不止是个笨蛋,而且还很胆小。
越前龙雅没有意识到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山梨,他就已经十分介怀。
看到了这段时日不断挑动他情绪的人,越前龙雅单手一撑,从树上下跳,膝盖微曲,下一秒就极轻极稳地落在雪地上,随后一把将保持傻乎乎姿势不变的山梨拉进怀中。
山梨被这一出吓得哆嗦一下,这是干什么呢?这人脾气怪怪的,她实在是不想和他多待呀。
山梨尝试小幅度地挣扎,不过越前龙雅抱得紧得跟什么似的,山梨挣扎不起一丝波澜。
一阵酸痛感提醒她把手放下,于是两只小手软软搭上越前龙雅的胸口处,全卸了力,让重量由对方来承担。
越前龙雅感觉到自己身上一沉,切了一声,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懒蛋行为表示不屑,同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滑下双手稳稳兜住浑身不使一丝气力的山梨。
那么逼仄的距离以内,越前龙雅垂头看见,她刚刚趴雪里而残留在睫毛上的雪花半融化开,晕开成雾气,配上早已冻得红通通的鼻尖,一副委屈难受得很的样子,她一抽一抽地呼吸,肩膀随着抖动。
越前龙雅看见她这副遭逢过大难的模样,毫无缘由的,忽然间就什么气也消了,之前他所受的种种如蚁噬心的苦难统统一笔勾销,这笔账,就算是老天爷已经替自己惩罚过这个坏蛋了。
虽然心里已经化成一滩暖流,但是越前龙雅还是故意沉着脸,把嗓音压低,问道:怎么?见到我,你倒是很委屈?
山梨皱眉,这种送命问题,可怎么回答呀,太难了。
山梨愁得偷偷搓手,在越前龙雅怀里,她都暖得手心开始冒汗了,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人穿这么少,却可以跟个发热源一样。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捏住,强迫她抬起头来,望着沉着脸的越前龙雅,山梨唯唯诺诺:
我没有委屈
我、我就是想你了。
越前龙雅悄悄握紧拳头,几乎是用尽力量,才压制住想要疯狂翘起的嘴角,而是换成一副你看我是不是好糊弄的表情。
来吧,再多说一点这样的话吧,不要吝啬,这声音多么动听!
山梨见自己的示好根本没有奏效,头都大了,这人真是软硬不吃。
她抬头维持着这种望断天涯的姿势,冷风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忽然感到一股难以遏制的痒。
啊
啊
啊嘁!!山梨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哈欠,一个鼻涕泡应运而生,又随着这个哈欠的结束啪的一下破碎开。
太丢脸了,现在地上有条缝,她立马钻进去不出来了,没脸见人了都,她恼得很,怎么每次都要在越前龙雅面前出糗,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克自己?
山梨还沉浸在自己又丢人了的难过里,越前龙雅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替她揩拭。
山梨凭本能吸吸鼻子,表情十分怪异。
越前龙雅看她那副憋得慌的样子,实在是没法继续做一个冷面阎王,用专业运动员的意志力坚持着替山梨搽干净了脸,才开始捧腹狂笑。
这笑声,明显、无可辩驳的就是对山梨出糗的嘲讽,山梨脸上一阵红白交替,非常下不来台,转眼看着眼前得意忘形的越前龙雅,她就气不打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