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哥所出来回永寿宫的路上,瓜尔佳文鸳坐在辇轿里心里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将今日之事圆的顺理成章,从而不落人话柄。
忽而轿辇一歪,她随之往一侧稍稍倾斜了些,但好在冬日穿的厚,胳膊虽碰到了木架倒也没什么痛感。
小晨子见状连忙叫停,而后出言呵斥抬辇轿的太监们不当心,冲撞了主子。
景泰也忙掀开帘子问她有无大碍。
几人抬轿的太监登时便立即跪地请罪了。
虽说他们到永寿宫当差不是一日两日了,也知道主子是难得的好侍奉,自己只要忠心耿耿,便可在永寿宫有立足之地。
听闻即便有奴才不小心犯了个小错误,掌事姑姑与太监也会依主子一贯的吩咐酌情一二,从轻处置些。
但事情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们几人不免心中还是十分惶恐。
瓜尔佳文鸳看着几人不知是什么冷,还是因为害怕,总之一副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
连忙摆摆手让其起身,只淡淡说了句,无妨,毕竟雪天路滑,夜路难行也是有的,日后小心些便好。
毕竟她认为,虽说管家须从严,但也要张弛有度,实在不必为了一些小事过于苛责下人。
几人闻言连连谢恩,心中也不免庆幸自己宽和,否则今日之事他们几人怕少不得要受罚了。
难怪宫里奴才挤破头都想进永寿宫当差。
除了主子得宠自己能跟着荣耀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能侍奉把底层奴才也当人看的主子,可不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景泰把帘子放下,几名内监重新抬起辇轿的那一瞬间,瓜尔佳文鸳忽而想到了个主意。
而后在心中不断编造着措辞,好圆自己这个虽然看起来‘漏洞百出’但就是找不出任何证据的计划。
待她回了永寿宫,径直到西偏殿一同哄睡了七阿哥,宽慰了慎嫔几句后,让其安心回宫歇息。
随后让景泰把小晨子与小石子唤进殿内,吩咐他们…
…
而皇宫的另一边,景仁宫内。
寝殿内,烛火摇曳。
皇后身着一袭明黄色寝袍正斜倚在榻上翻阅敬事房前些时日从来的嫔妃侍寝记档。
她此刻不施粉黛,且有一缕青丝自然的垂在胸前。
此刻虽比素日盛妆时稍显些憔悴,但却更添了几分柔和。
与此同时,剪秋方从阿哥所回来。
她站在殿门口看着屋内还未熄灭蜡烛,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剪秋朝皇后微微福身:“娘娘。”
“如何了?”
“这…”
剪秋方才回来的路上,满肚子对瓜尔佳文鸳的不满与厌恶,忽而在这一刻有些不知如何表达。
皇后得不到利落的回应,这才懒懒的半掀了眼帘,看其犹豫的模样,便知今夜大抵是不顺的。
她语气淡淡道:“你知道本宫一向喜欢有话直说。”
剪秋闻言只得硬着头皮,把今夜阿哥所所有的经过原原本本呢都讲了个清楚。
皇后放下手中的记档随即冷笑一声:“她可是越来越有贵妃的架势了。”
“娘娘”剪秋回忆起方才的事又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道:“熙贵妃也忒僭越了!”
“你是第一天知道到她?仗着恩宠她也不是头一日如此风光’了。”
皇后的语气虽平淡如常,让人听去以为心中满不在乎,可实际上她刻意加重了‘风光’二字来暗讽瓜尔佳文鸳的僭越。
剪秋蹙眉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敏锐的察觉到皇后的情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