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斓,我不想试,看着差不多就可以了。”
“那,我去和爹说。”沈斓跑开了,沈默又坐回了之前的姿势,也许莫林没有说错,风承远真的太傻,傻得让人想哭,她留在皇城,只因为他一定要留下报仇,她甚至都没有问过他愿不愿离开,单枪匹马,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只为了保住他一分自由天地。
可是到头来,她们还是在风承志的手心下,挣脱不开,就像是做一天尼姑撞一天钟,人家是得过且过,她根本就是在用命死撑,还有那他猜不透看不清的一切,现在居然连新罗族人都出现在了皇城。
他苦笑着勾起了唇角,只要一日留在皇城,便一日,亦不得心安。
十余天未见,满耳皆是丝竹乐声,轿子停在远王府门口,也是他曾经的家,拜天地的时候,他颤抖的双腿几乎站不稳。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他有些奇怪,跟着喜爹进了新房,端坐在床头,一直到红烛快燃尽的时候,门才被人推开,他听到几个小侍向她请安,被打发了下去,门被合上,他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衣摆,十指绞在一起,突然有些怕,有些不敢去看她。
红巾被人挑开,他还是低着头微闭着眼,绞在一起的手被人拉开,塞进来了一杯酒,他小口喝了半杯,又接过她喝剩下的那半杯喝干,终于慢慢抬起了眼来。
红衣华服,红靴镶翠,红绸束发,玉带上身,鬓角微卷的发不服帖地随意散落,眼眉上挑,带着一丝小登科的喜气,似乎,不见了平日的肃杀。
“承远。”他很小声地开口,她抽走了他手里的酒杯,站在他身前慢慢解去了他束发的羽冠。
“你愿意吗?”
“什么?”
“今晚。”
他面色发烫,没说话,她蹲下身替他除去鞋袜,手脚很轻,像是怕吓到他一样,他慢慢收脚坐在床头,高床软枕上铺满了绣着鸳鸯的喜被,还有一张雪白无暇的白绸。
纱帘被放下,烛火熄灭,在他几乎失去意识思考的时候,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喃,“若是你能唤我一声承佑,那便…”他沉沉睡了过去,压根不记得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这下全完了。”
“师傅,你念叨什么呢?”小童打着哈欠出来解手,“好困,你怎么还不睡?”
“完了,有个人会发狂,然后…”莫林一巴掌打在自己脑袋上,“万一她来个血洗皇城怎么办?”
“什么,什么血洗皇城?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收拾包袱?”
“去去去,睡觉去。”
莫林还在小院里团团转,医馆的大门突然发出砰然的敲门声,小童跑过去开了门,却是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大兜帽的男子,一下子冲下来跑了进来,“大姐。”
“陈微,你怎么大晚上的出宫来了?”
“快随我进宫。”
“怎么了?”
“帝后难产,我,我已经没办法了。”
“啊,可我是女人。”
“管不了了,不然就是一尸两命,我的命也就没了。”
“其他那些太医呢?”
“指望她们,那帝后就等死吧。”
莫林叹了口气,五月十六,哎,还黄道吉日呢。
他好困,也好累,明明已经都睡着了,却突然好像梦到起火了,似乎自己全身都被烧了起来,浑身发烫,胸口突然一疼,他猛地醒了过来,“你咬我。”
他睁开了眼,她正俯在他身侧,眼里满布着血丝,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全身都似乎有小火苗在上下乱窜。
铺天盖地的狂潮席卷而来,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去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像是发狂一样,几乎让他在高︳潮中窒息。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地方不是红印,胸口破了皮,连耳垂都被她咬破了,他捂着耳朵,还没喘过气来,声音沙哑,推着她从自己身上下去,“你…”
还没开口,整个人已经被她全都圈住,她的脸贴在他颈侧,咬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狰狞眼神实在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她的新婚夜,“你是我的,从上到下的,全都是我的。”
45情债难偿
昏沉沉的夜色渐渐消褪,天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初夏的夜风亦是暖溶溶不带凉意,沈默倦极地睡了过去,独留下她睁眼直到天明,一夜未合。
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啾啾喳喳地叫得正欢,沈默慢慢转了个身,打了个浅浅的哈欠,脑袋正撞在她身上,才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