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可否准许下官同她们自行对峙一番?”
听了江篱的请求,府尹像得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陡然一亮。
“当然可以,还有……您……你快起身!”
放眼望去整个衙门大堂,就她将军府世女一人跪着,可太折煞她这个小小府尹了。
她还想多活两天呢!
江篱视线瞥过吴薇,最后定格在小奴身上,“你说只带走六船,怎么?你们走的是官船?竟能直接带走货物?”
大岳国规定,货船不同于官船。
官船货物可直接拉走。
而货船上的货物必须先移至官车,待官府板车抵达京都,再行分发下去。
其主要原因是,为官运输驿道多赚些银钱,用来充盈国库。
别看十艘船江篱只跟着登记六艘,却也记得真真的,分明是货船,怎可能由着他把货物拉走?
这几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小奴被问得一愣,踌躇着道:“我……”
“小奴说带走六船,当然是随官车带走六船,世女不要仗着自己的家世,就对一个小小奴儿施压,他年纪尚轻,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吴薇打断小奴的支吾,阴狠目光直向江篱。
此刻她恨不得撕烂了这张脸,竟敢让她表妹受辱。
今日终于得了机会,她绝不会放过江篱!
“哦,随官船走的啊。”江篱颔首。
“这下世女无法狡辩了吧?”吴薇仰头,面上浮起一抹得意。
江篱扯动唇角,嫣然一笑,“狡辩?吴薇,你可知每辆官车都是有编号的?”
“你可知驾官车之人,也同样有着编号?”
“你可知官车拉货物到京都分配驿站,也是需要重新登记?”
“你可知只要我过去一查,便能知晓你们有没有通过官车运粮?”
“你可知因手中铺子繁多,我那位夫郎几乎识得每一位驾车之人?”
江篱眼见吴薇咽了下口水。
继续道:“你可知诬陷朝廷官员为何罪?”
吴薇皱眉,官车有编号?
驾车之人也有编号?
为何她没听那人提起过?
还是说……那人就不是真心想帮自己,不是说好了联手吗?
吴薇心中慌乱,余光不经意间瞧到孙妙,瞬间有了底气。
“江世女,不论你再怎样说,你都没有直接证据给自己洗脱嫌疑,就算我没用官车,也只能证明我想省些银钱,也能让米价不那么高昂,如此百姓也跟着受益。”
吴薇逐渐稳住情绪,越说越顺,“而且货船的货物不走官车也屡见不鲜了,京都很多商贾都是如此,连官府都不管,江世女管得倒是不少呢!”
江篱耳朵微动,慢悠悠道:“说的没错。”
随后她又看向孙妙,神色收敛,“你呢?还有什么要说的?或者说,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吱……”轮椅扶手被孙妙扣得吱吱作响。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若放在以前,哪怕她心中再如何爱慕恩人,也绝对不会以牺牲自己为前提,去置江篱于死地。
因为她比谁都知道,人……一旦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