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前日,那人说阿祖做短工的茶楼,竟是将军府建在那处的。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淮县那位辅佐县令的能人是江篱外祖!
她来自淮县下面的山中小村,消息闭塞,自然不知晓。
江篱因外祖在淮县,几乎每隔两年就过去一次,还提出了建造茶楼。
呵……茶楼?
如果没有茶楼,疼爱她的阿祖怎会命丧于此!
每当想起这些,孙妙都难以控制心中恨意。
她们有钱有势,就把百姓性命视为草芥?
对于有个官从一品母亲的人来讲,人命不过是江篱玩弄于股掌间的蝼蚁!
而她……已然变成了残废蝼蚁。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发挥余热,舍命同那人做下一局,为大岳国除掉这个孽障!
“世女言重,何来为敌一说,下官不过说实话罢了。”
孙妙昂首挺胸,难得没像往常一样惧怕权势、不自觉地微弓脊背。
“呵!”江篱轻哼。
转身望向府尹,“大人,既然苦主有两名人证,那么下官也该拿出些什么才是。”
说完,她望向距厅堂几丈外的府门。
此刻府门周围聚集众多百姓,除此之外,也有刚从马车下来的几人。
府尹看着熟悉面孔,同衙役摆手,“让他们进来。”
很快,安怀清带着一名女子进入厅堂。
孙妙看着略微眼熟的面孔,面上有诧异划过,“你来做什么?”
此人不是昨日送她起居物件的船员吗?
可她早该随官船走了,如何能作证?
江篱一拍女子肩膀,笑道:“总算来了,我勉强编出些官车有编号的瞎话来,骗了好一会儿的傻子呢。”
吴薇面容扭曲,冲上前去就要动手,“江篱,你竟敢诓骗我!”
江篱把安怀清揽到安全区域,刚要还手。
吴薇就被衙役们架住手臂。
事情发展到现在,府尹也看的八九不离十。
显然是工部尚书之女,伙同孙主事一起给江世女做了局。
话说吴薇还真是个胆大的,她母亲工部尚书为正三品,竟敢挑衅一品将军府世女?
如果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她倒好,还搞了个贪污货船案!
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好在此事牵扯不到世女,府尹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放下来,说话都有了底气。
“吴薇,你放肆!公堂之上,岂能容你动手伤人?”
府尹又跟江篱摆手,一改上一瞬的严厉,转为温柔,“江郡中,既然你的证人来了,便由她诉说一、二吧。”
船员上前一步,就要跪下。
府尹手一挥,“不必跪了,快快说来。”
在场没一位跪的,她专门让一届平民百姓跪下,传出去也不好听。
尤其那些围在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嘴比棉裤腰都松,绝对不能让她们抓到拿出去说的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