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去闻声应是,心下却是直叹气,本以为总算拨开云雾见青天,怎想临到关键时刻又出茬子,真是可惜,公子这回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摇了摇头,便朝着程九奔去。
人走后,陆焉生目光在四下扫去,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乎见他眼眸眯了眯,抬步走到一廊柱下,这处显少有人来过,也极其容易被忽略清扫,地上有层层灰尘,只见此刻地上有几道脚印尤为清晰。
陆焉生神色渐凝,时候不早,太子少詹府还有事要办。他并未多留,关上程九的门便抬步离去。
小院里很快又静悄悄一片,乎听吱嘎一声响,是窗扉推开的声响,是瞧见楚斟面色复杂的看向程九的屋所,须臾之间,嘴角乎挂上了笑看向许未吩咐道:“传个信给大伯,让他查查当年盛栢任职路上到底生了什么事。”
沈织织路过长街时,一掀开车帘,便瞧见齐家的马车被停在了路上,再瞧前头,地上还躺着一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跪在地上哀嚎不停,听来听去,应当是马车太快,惊吓了老人家,正在地上耍赖不让人走。
底下有车夫叉腰怒骂:“你这老妪还不讲理,我给你银子你也不愿,你到底怎样才能挪地儿?我家主子还有急事!”
沈织织闻声撂下车帘,便是噗嗤一笑,眼笑嘻嘻的看着弯成了月,捂着嘴不禁赞道:“大哥哥果然有法子,给钱能走就怪了。”
齐姌听见马车疾驰而过的声音,撩开车帘便瞧见是沈家的旗帜,着急的咬了咬唇,却又无可奈何,这是宁京,天子脚下,四处都是眼睛瞧着,遇见这事只得处处让步。
沈织织紧赶慢赶,却不想扑了个空,来了才听讲盛栢出了门,虽心下失落,但也无法,便转而去了盛婳的暖阁。
刚下朝,盛安心系盛婳,怕又回去迟了,抬脚便往宫外去,不想越是着急,越是有人叫他:“盛大人!”
他回头看去,见是周震,正是周沉珍的大伯,盛安微微拢眉,有些许不解,平日里又无甚交往,喊他做甚?
他顿下脚步面上含笑道:“周侍郎寻我有事?”
周震靠近盛安时,四处竟也有不少人靠拢过来,一时间,盛安便成了人群中心,其中竟还有齐甫频频侧目。
盛安满头疑惑,却见周震将盛安拉到一旁小声道:“盛大人,这几日想起府上拜访不是可得空?”
周震为官十几载从未说登过他盛家的门,这好端端的为何
要上门,盛安微微皱眉道:“周侍郎繁请直言。”
周震一愣,照理说他都这样明白了,这人怎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也无法,只得提醒道:“听讲令公子回来了。”
“嗯?”盛安一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忽想起昨夜在白家见到的那道身影,脸色立时便有些难看,只是问道:“周侍郎怎么知道的?”
周震哪里知道盛安所想,笑着道:“昨日午下他回府时,我恰遇见了,昨日一一见我还惊了一跳,正想是谁家公子生的这样气宇轩昂,一打听是盛家公子,便不惊怪了。”
这话里的吹捧,一旁齐甫闻声都不禁撇了撇嘴,不过他瞥见盛安的脸色便大约猜到个七七八八,感情自家儿子回来,他这个当爹的竟然也不知,周震这蠢货,选错了拉拢的人,盛栢的婚事可不是盛安能做主的。
他打定主意,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先溜了,盛婳虽短命,但盛栢确实有些才学,便是自己与盛安不对付,可也不得不承认,盛栢确实是乘龙快婿的最佳选择。
盛安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平时到能陪笑说说,可此刻他毫无心情,从旁人嘴里盛栢消息,无异于打他的脸:“实在抱歉,栢儿才回,府上还有许多事要打点,待下回,下回我必摆好宴席请你。”
“好好,一言为定。”
盛安转身时笑意便冷了许多,可一旁有人瞧着,怕旁人看出什么来,只得端着笑,直到进了马车,脸募得就是一沉,声音沉着吩咐道:“去白家!”
“是!”外头马夫应声。
长鞭刚落,又听里头盛安吩咐:“点回盛家!”
马夫愣了一愣不敢问,忙又调转方向朝着盛家奔去。
马车上的盛安攥了攥拳头,他倒是要看看,他这儿子时候能想起来知会自己一声!
盛栢回京,第一要事便会进宫回秉要务,他身上还有一路回来,各省各洲的要报,下了朝便直奔御书房,这一禀竟一日落而西。
皇帝有些疲倦锤了锤太阳穴,将面前邸报一合道:“就此看来,江南一派确有些官吏官官相护,贪污之嫌。”
堂下站着的是太子,皇子,陆衷,另几个中枢要员在场。
盛栢闻声应道:“是,除此之外微臣路过两广之地,也觉出一些端倪来。”
皇帝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摆了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其余事明日再议,都先回吧。”在场人闻声垂首拜谢,纷纷退了下去,却是喊住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