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受的罪都是因他而起,玄机很是生气,挥开了梅香的手,重又拨乱了鬓发,想了想,又抹去了唇上仅存的一点口脂,这才进了房间。
果然,明黄的烛火下,秦伯岸一袭素常的锦缎长袍,正等在厅堂中,看到她回来,难得露出了一抹温柔神色。
玄机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睹地往里间走去,没走几步,便被他一把拉住:“怎么了?”
玄机赌气不语,丫鬟们都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们卿卿是在生气吗?”他难得地哄起她来,双臂一圈,把她围在怀中,一股熟悉的甘松香气息扑鼻而来。
玄机与他的亲密大多是在夜晚榻上,甚少在灯火辉煌之时被他亲密地拥着。如此想着,玄机的脸不可遏制地一红,语气却还满是倔强:“奴家怎敢?”
她素来是个懂得扮演角色的人,从进王府大门的那刻起,她就很聪明地将自称改为了“妾身”,此番听她自称“奴家”,秦伯岸心里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她这是在否认自己身为他女人的事实。
“还说没有,嘴巴都翘那么高了。”他耐下性子哄她,双唇蜻蜓点水般地吻过她的唇,“是在怨我今日没去帮你说话?”
被他一语点破心中所想,玄机有些尴尬,沉默了不说话,推开他兀自走到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长发。
秦伯岸站在玄机身后,看着青花镜中的美人儿,此刻她姣好的面容微微有些酡红,双颊微鼓着,流露出几丝少女的俏皮来。
其实,他是挺乐意看她这般模样的,这个时候,她整个人看上去都会显得清新脱俗,丝毫没有教坊女子的艳俗,这样的她,往往令人心动不已。
“听说今天季修替你求了情。”秦伯岸并没察觉自己说这话时,带了几丝酸意。
昨晚,本是他与良辰新婚之夜,自己与良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年少时便知道良辰迟早是自己的女人,良辰刚成年那会儿,祖母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可以要了良辰。
记得有一年冬天,天气很冷,他处理完了事务,回房时便看到良辰躺在自己的榻上,替自己暖着被子
,当时看着良辰含羞带怯的模样,年少气盛的他竟丝毫没有情动,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这辈子对良辰都是不会有感觉了。
不像眼前的女人,她时而柔媚千娇,时而清新脱俗,时而俏丽可人,令人要了一次后,便想要第二次,这么多年了,他在外也没少睡过女人,却从没哪个女人令他这般流连忘返。
昨晚洞房之夜,他原打算要了良辰,借此试探这女人的反应,可昨晚还未来得及就寝,良辰便发现榻上少了块验身帕子,对他来说,他并不介意这些,良辰自小对自己倾慕不已,他相信良辰的纯洁,可良辰的反应却前所未有的大。
在良辰的哭诉中,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次纳妾之礼全是玄机经手,一旦出事,玄机必定难逃其咎。
他原打算稳住良辰,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良辰却从未有过的强硬,甚至将自己赶出了房。
他无奈只能先去玄机那里,打算提醒她早作准备,可最后,他却在酒精的刺激下,被她迷了去……
今日一早,他思前想后,自己若是出面,必然会为玄机招来更多的流言,无奈只能派了冬青去请季修帮忙,不想冬青回来说,季修已经去了祖母那里。
“这次多亏了四爷,如果不是四爷,玄机只怕……”想起秦季修今日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信任和关心,玄机脸上的神情都温柔了几分。
秦伯岸看着玄机的表情,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酸意,忙从袖间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几近讨好地道:“我给你买了礼物,你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