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傻妮把外头一应事物收拾妥,自己又简单擦了擦身子,亥时都已经过了。
还好,于渊屋里还亮着灯,她有些歉疚地快步过去。
仍然先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门,轻声问他:“你晚上没吃饭,只喝了一点稀粥,这会儿饿吗?”
于渊摇头。
傻妮就点头:“那现在要熬药吗?”
“不用,先休息吧,药要过了子时才熬,到时候我再叫你。”
傻妮的眼睛一下子看向他,未等跟于渊碰上,又麻利地移开。
转而看向他的床铺。
到了此刻,她才慢慢有些明白,之前沈鸿于渊话里的意思,心里瞬间就暖暖的。
她是害羞的,更是感动的。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睫眨了两下,上面好像就挂了一点亮亮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轻,像问于渊,又像自问:“是怕她们看到吗?”
傻妮的这种强烈而敏感的反应,是超出于渊预料的。
她平时太过害羞了,又胆小,说一点什么就面红耳赤,还会紧张地扭衣角。
这会儿两人都要同睡一床,她反而想到的不是普通的男女之事,而是他们的周全。
于渊有点无语,不太明白她小脑袋瓜里是怎么想的。
虽然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好像傻妮能猜出来就很意外。
两人默了片刻,于渊才又说:“也不是,我确实活动不便,夜里需要人照顾,吃药,喝水等。再说,你也没地方睡,不是吗?”
此话一出,傻妮的脸刹时红了起来。
她想到了昨晚,自己趁着于渊不在,睡在他床上的情形,脸顿时烫像要烧起来。
人也不敢看于渊,羞涩又安静地站在一边,头微微垂着,露出一截莹白的纤细脖颈。
被灯光照出的剪影,灵巧可爱,长长的眼睫不时颤动一下,在光下清晰可见,像小小的羽扇一般……
于渊看的呆愣片刻,放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掐了下自个儿,才缓过神来。
又不是没见过女子,何以如此?
他有些恼自己。
本也不想再跟傻妮说话,但看她站在那儿,一副不知该如何的样子,只得又开口。
语气里已加了些许无奈的轻叹:“早些睡吧,夜里还要起呢。”
他把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挪一点,将床边上的空隙腾出来给傻妮。
还说:“墙角的箱子里还有被子,你自己拿一床。”
傻妮这才动了。
转身麻利地把被子拿出来,抱到床边时,又顿了一下。
眼皮也跟着一颤,脸仍在烧,也不太敢看于渊,只把被子放在床上,侧身在床沿边坐下来。
过了片刻,才轻声问:“要把灯熄了吗?”
“嗯。”于渊应。
傻妮就往床头挪一点,把桌上的灯熄了,这才轻轻地,和衣躺下。
床不算宽,若睡一个人,是有富裕的,但两个人就显的有些挤。
两床被子边角都压在了一处,并排躺着,也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于渊带病之身,傻妮很怕碰到他,同时自己也特别害羞,所以一直往边上挪。
整个人侧起身子,就顺在床边边上,稍微动一下,就要往下掉的样子。
于渊本想跟她说,让她往里睡一点,别真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