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凳子,确定放稳了之后,拿了钉子跟锤子开始钉窗户,钉最后一下,一不小心砸到了手,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锤子从手里滑落,我忘记自己踩在凳子上,为了避免锤子砸脚,我下意识的往后退,直接踩空了。
那一刻,我整颗心,全身的神经全部都绷了起来,毛孔也一瞬间张开,身子后仰,却没有迎来与大地的亲密接触,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惊魂未定,扭头一看,霍容修拧着眉心,冷声责备:“你站这么高做什么。”
霍容修极少这么凶我,我本能地指了指窗户,小声解释:“窗户坏了,冬天来了,正在修窗户。”
霍容修看了一眼窗户,拿起锤子跟钉子,两下就给钉牢了。
他完全不需要凳子,在身高上极具优势,也正因为这样,他看我的时候,总是居高临下:“还有没有需要修的?”
“都修好了,这是最后一扇窗。”我稳定心神,看了眼院子里他提来的大包小包,问:“你怎么没有移民?可可呢?她还好吗?”
“可可一切都好,我来的时候,还让我转告你,她会照顾自己,也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可刚才看来,你好似并不会照顾自己。”霍容修损我:“就你这粗心大意的性子,我能放心移民?入冬了,我带了些过冬的衣服跟棉被,想着之前给你的营养品也吃完了,这次又买了些,我特意咨询了医生,这些都是有助于胎儿发育的。”
我正想说这只是一个意外,不过想到刚才要不是霍容修扶住我,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子,到嘴边的话也就咽回去了。
霍容修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提回屋里,这次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来回提了好几次,老婆婆烧好水出来,见到霍容修来了,笑说:“这小伙子也挺有心的。”
霍容修越是这样做,我心里反而负担越重。
我接过老婆婆端来的热水给霍容修送进去:“喝点水暖身子。”
山上气温比城市里更低,十一月中旬了,冷的刺骨。
霍容修接过喝了一大口,将新买的貂皮大衣披在我身上:“别冷着了,穿好。”
大衣很温暖,我抿了抿唇,说:“霍容修,你别再来,也别对我这么好,我无法回报你。”
“这是我欠你的,不需要你回报,只需要你给个机会让我补偿。”霍容修转过身继续整理带来的东西,忽然说:“海棠,他已经不在了,而你也需要人照顾,如果可以……”
“不可以。”我直接打断他的话,丝毫不给他机会与希望,我说:“霍容修,天下女子千千万,有更好的女人等着你,你就别再执着了,就算沈少航不在了,我跟你也不会再有可能。”
再回到霍容修身边,那我这将近两年来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不过都是白费罢了。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他落寞的背影刺痛了我的眼,我别过脸,不再去看。
我该对他狠一点,对自己也狠一点。
霍容修将柔软的毯子铺在床上,换了厚被子,他转过身来,语气淡淡地说:“现在外面对你的通缉已经不像之前严格,你一直还没有做过产检吧,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做产检,你放心,我只能在这停留三天,三天后我得赶回海城。”
我一直不敢下山,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我却没有做过产检。
我现在活着就只是为了腹中孩子,霍容修不会因为我的一句‘不可以’就会走,我一个人下山并不方便,而且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拒绝,就不识好歹了,也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