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训抬头,看了一眼刘文昌:“又毛毛躁躁什么。”
“爹,好事,好事啊……山东那些狗东西一捕杀,股票便没爹了,昨日的时候,市价还是二两一钱银子,谁料到,我听外头人说,有人开始二两二钱银子收购了,涨了!”
刘文昌难掩住欣喜。
刘鸿训一听,差一点热泪盈眶。
要知道,为了这个事,他多少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成宿成宿的焦虑,尤其是每日的下跌,更让他肝肠寸断,就好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子割肉似的,教他苦不堪言。
现在……总算是稳住了。
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不能似刘文昌这般手舞足蹈,他呷了口茶,而后道:“我们买的时候,花的是什么价。”
“前前后后买的,大抵一股的成本是七两。”
刘鸿训咬牙切齿:“七两银子买的,二两二钱银子有人收,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出息?”
刘文昌一想这个,也惆怅了。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快乐确实很简单,哪怕是巨亏做了韭菜,可但凡有一天微涨一些,也能让自己支棱好一会功夫。
“股票卖出去了多少?”刘鸿训看着刘文昌。
刘文昌诧异道:“卖,为何要卖,儿子没打算卖啊?”
刘鸿训:“……”
“儿子想好了,不但不打算卖,而且新近还抵了媳妇的首饰,好说歹说教她拿嫁妆全拿了出来,儿子打算明日买入,二两二钱啊,这样的成本,再亏能亏多少,儿子想好啦,都已经亏到了这样的地步,儿子还怕什么?”
刘鸿训:“……”
他渐渐有点开始难以理解,现在的世道了。
第六百九十章廷议
显然,刘鸿训见到自己儿子如此莽撞,内心是极度焦虑的。
是倾家荡产,还是大赚一笔,只在这一念之间,可能几日功夫,便可见出分晓。
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啊。
尤其是恪守中庸之道的读书人,似刘鸿训这般。
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很难认同股票这种偏离了他价值观的问题。
不过不得不说,这玩意确实很刺激,很让人上头,什么圣人之道,什么中庸之道,平日里虽然可以说,甚至可以让人修炼成古井无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程度。
可真正触碰到了这玩意,任是刘鸿训,也欲罢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