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入水下的那一刻,艾菲尔·黛鹿惊的睁大了眼睛,最后看向安息的那一眼竟是布满了惊惧与无助。
那丝还未展开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安息脸上,安息急忙伸着手想去拉住她,艾菲尔·黛鹿飘起的发丝就那样从她手中滑过,最后只是抓了个空。
夜半时分,院间的槐树随着呼呼的风摇曳不止,树间的槐花被抖的落了满地,满院的飘香,‘嘎吱——’门被阵阵卷起的风给拍的吱吱作响。
一股缠着花香的气息幽幽的迎面扑进了安息鼻间,安息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一下子睁开眼来。
眼前的景象依旧是黑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的花香,让她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感受到身旁微弱的颤动,安息慢慢的偏过头去,透过薄弱的微光,看了眼一旁熟睡的柏悦,安息这才深深的缓了口气来。
此时的脑海依旧还浮现着艾菲尔·黛鹿被拉下去时,最后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她眼中蓄起的泪水,泛起的泪光,那一刻的惊慌无措,让她的心都跟着揪在了一块,这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正想着,不知何时敞开的门却在此时,被一阵强风给拍的发出了‘吱呀——’,带着股尖细的,刺耳的响声,在这黑沉无光的夜晚里显出了股瘆人的凉意来。
安息从铺上轻缓的爬坐了起来,看着屋中敞开的那扇老旧木门,默默的看着贴在门上的那张符纸被那风吹的都卷边了。
听着屋外放肆哭嚎的风声,以及那被风刮的簌簌摇曳的枝叶,安息从铺上走了下来,她没有开灯。
借着屋外照进的那缕微弱光亮,她快步的走到了门前来,伸手便要将那不安分的门给关上。
却是在抬眼的瞬间,站在门前的安息探见了,立在院中的那抹有些消瘦单薄的倩影,安息随之眯起眼来。
熟悉的身影此时正背对着她,静静的站立在那颗槐树下,而树间的槐花被风吹的颤颤抖动着,随着刮起的风被带的向着四下飘散。
此情此景,安息的脑海里渐渐地浮现起了刚才的梦来,一股荒虚紧张的凉意瞬间爬上了心头,她抓在门框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安息望着立在树下,被风吹的逐渐凌乱的背影,胸间压着一股郁闷,嗓子带着一丝沙哑开口:“艾菲尔·黛鹿?!!”
安息快步的向她走去,却是在刚跨出两步时,整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呼吸一滞,脑袋嗡的一声,愕然的顿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见‘艾菲而·黛鹿’将自己的头,以一百八十度猛的转了过来,她的七窍都在流血,张开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像是被剜掉了,变成了两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她一张嘴,喉中涌出的浓稠血水瞬间糊了她一下巴,紧接着,就见她嘴唇一翕一合的颤动,轻声呓语了句什么,胸腔一抖,嘴角裂着‘咯’的笑了声,身子僵缓的转了过来。
‘嘀嗒、嘀嗒——’安息眼神慢慢移到了她捧起的双手上,双手间的血不断的滴落在了地面上。
而在她捧着的掌心中,安息看见了两坨血咕隆咚的猩红肉球,那是一对眼球,她竟将自己的眼球给挖了出来!
“圣女!咳咳——”屋内的柏悦无助的喊了声,却不想一着急,那一口气就吸的太猛,一不小心就卡了嗓子眼儿,整个人都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被憋的通红。
屋内,被一阵凉意给冷醒过来的柏悦,感受到身边空了的位置,强烈的不安,恐惧与害怕瞬息袭上心来,整颗惊颤的心都吊了起来。
她爬起身来,眼眸湿漉漉的,眼神惊慌无措的在屋中寻找着安息的身影。
听见了屋中动静的安息,回头向着屋内望了眼,而后又很快的将头转了回来,只是等她再看时,就这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的身影却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安息往那地面上看去,只瞧见了此时的地面上除了落了满地的槐花,尘归尘,土归土的,却是不见半点刚刚滴落在那处的血迹。
安息再走近些去瞧了几眼,又在院里寻了遍,确实是没有找到,就好像她刚刚看见的不过是她产生的幻觉。
来到槐树下的安息,站在了‘艾菲尔·黛鹿’刚才出现的位置这里,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起她们相识的场景,沉思间更是把与艾菲尔·黛鹿,相处的那些日子中的点滴都回忆了遍。
她梦里出现的,和刚才看见的,让她的心情都随之低落起来,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特别的想她,想见见她。
想知道她梦里出现的,刚才看见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究竟是否还活着。
但是想起自己梦里出现的,和看见的,这好像都在告诉她,艾菲尔·黛鹿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她死了,是在她离开的那个夜里出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