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通报给窦苗儿知道,窦苗儿疑惑:“见我?难道是想合作?”
柳庭恪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打扮普通,但是气度不凡,听口音像是京城来的。”
柳庭恪笑了,“看看去!”
掌柜去回话了,窦苗儿笑着说道:“京城来的哦,你高兴吗!”
柳庭恪说道:“还好,没想到这么快,故人相见,有点儿紧张。”
不过说着话,却起了身。
窦苗儿把他拽到自己的身后:“人家要见的是我!”
柳庭恪笑道:“是,见的是二东家你!”
两个人进了包厢,太子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二人落座,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太子也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直接对着窦苗儿说道:“没想到窦姑娘竟是如此年轻!”
窦苗儿笑道:“能不能做事,与年纪没多大关系,主要都是生活逼的没办法。”
太子笑了笑:“现在聚贤庄遍地开花,窦姑娘也不用再为生活所迫了。”
窦苗儿却摇摇头:“这人啊,哪有真正自由自在的时候呢?从前为了吃喝发愁,如今有吃有喝,别的愁事也是不少,不论是做什么,只要活着,就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
“现在二东家还有什么要操?”
“那可就多了,自己铺子里的事情还好说,大不了就换个掌柜,辞个伙计,但是竞争对手之间明里暗里的也不少,还不如那当初只为吃穿发愁的时候自在!”
“那让你再回到当初可愿意?”
“自然是不愿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更难,但是得到的也越多,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太子笑了,“听窦姑娘的谈吐不凡,真是很难相信你是从没念过书的村妇。”
“我是村妇,但是我不是没有念过书,我有天下最好的先生,他是青阳郡最年轻的解元,以后还会是状元,还会是一品大员,还会名留青史!”
太子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与窦苗儿一起进来的就是柳庭恪,但是即使窦苗儿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太子也没有把话接过去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你怎么就肯定他能考上状元?又怎么能肯定他一定会当上一品大员?”
“为什么不?”
“大宁有不计其数的百姓,其中读书人又数以千百万人计,但是状元三年也只出一个,而能做到一品大员的,大约二十状元里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你是哪里来的信心?”
窦苗儿丝毫不在意:“不管有多难,总是有人能做到的,为什么不是柳庭恪?”
太子的笑容更大了:“敕赐金钱两百万,洛阳迎得如花人。新人迎来旧人去,掌上莲花眼中刺。窦姑娘不怕吗?”
窦苗儿看了一眼柳庭恪:难道大人物都这么闲吗?怎么待着没事儿还来挑拨人家感情了?
柳庭恪但笑不语,心想:陛下这爱操闲心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
说好听点儿是操闲心,实际就是八卦,什么他都想知道。
柳庭恪不知道是所有的帝王都这样还是只有他这样,总之对臣子的家事,他一直都很感兴趣。
直到柳庭恪成为了首辅好几年之后他才知道,如果陛下想知道,甚至连官员晚上换没换内裤换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何威都能查出来,所以……怎么说呢,就是……何大人好像也挺可怜的。
故人身上熟悉的感觉都还在,柳庭恪觉得十分亲切。
见柳庭恪低头轻笑,太子终于肯理他了:“柳公子在笑什么?”
“您莫不是吃过了午饭来的吧?”
太子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他。
这小子不就是说自己吃饱撑的,多管闲事吗?
“听说今年的会试柳公子没有参加,是何故?”
“年纪小。”
“古有甘罗十二为相,你是觉得陛下会因为年纪而看清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