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开阳指了指易龙悦尸体的方向:“能先把我驮去那儿么?”
“好。”封淳说着,便背起武开阳来到易龙悦的尸体旁。
武开阳一看,只见随着易龙悦生机已全然死寂,曾经周身潇洒不羁的气韵仿佛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一般,尸体面容上,不过是一张极其平凡的脸。
武开阳被封淳放下,半趴上前,伸手进易龙悦沾满鲜血的衣内摸索,摸索到一个小块冰冷器物,取出摊在掌心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生了锈的阴阳铁。
“好了么?”封淳问。
“走罢。”武开阳道。
伏在封淳背上,四周的景物很快地倒影而去。
掌中小小的铁块,锈迹斑斑,武开阳却记得清清楚楚。
“易大哥,这是什么?”
“喔,这是阴阳铁。你有事敲一下,我就能来帮你。”
“呵,好笑,我要你帮?”
这对阴阳铁,他的那一块,早在知道易龙悦是四圣之一时,就丢进千仞山的山涧里去了,可没想到易龙悦的还留着。
初遇其实也不过一瞥。
趴在小倌楼的房瓦上,看了半晌。那下面的人,怎么还不完?
“哟,这是谁家的小刺客呀,流鼻血啦!”
武开阳吓了一跳,转身,却见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青年斜倚着屋脊瑞兽,好笑地看着他。
“偌,哥哥香喷喷的手帕借给你擦鼻血。”
如果……
如果没有国仇家仇要报?
如果易龙悦不是北人?
会怎么样……
武开阳不知道。
他是没有感情的,他这具充满执念的躯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执念所驱使。就如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般,在燃尽自己最后一丝心脉之前,永远地战斗下去。
“大师兄,”封淳将背上的武开阳,小心翼翼地放在那青瓦房舍门前:“到了。”
“多谢师弟。”武开阳扶在门框上,微微欠身,顺手开了门。
“哎呀大师兄多礼了,这有什么。”封淳忙连连摆手,展开折扇摇了摇,忽地叹出一口气:“其实师弟我今天是受了伤,否则我能更快。”
武开阳笑了起来:“看你得意的。”
封淳扶着武开阳进了门,让他坐在床榻上:“师兄啊,我去找师父过来,这次你再好好说话,可别惹师父生气了。师父若是又给你气走了,谁给你接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