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没有从前的询问和安抚,江时语听到他在旁边冷哼一声,“怎么,现在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
是啊。
她现在的确是生不如死。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什么滋味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刚想说话,嘴唇却疼的让她马上就蹙了眉。
之前一直咬着嘴唇,早就已经咬破了,现在嘴唇上的血已经凝在了一起,不疼才怪。
然而,现在身上的痛感越来越清晰,最疼的不是嘴,而是她的腿。
她慢慢的坐起身,掀开被子的一角,突然就笑了。
原本已经有些蔫掉的水泡此时已经全都破了皮,腿上全是红色的血丝和黄色的毒水,一片狼藉,看上去又吓人又恶心,光是看着都已经觉得很疼了。
她再怎么想要保护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又怎么抵得过那些不可预测的外力和折磨?
这样也好,都破了,身上多疼一些,心就没有那么疼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
江时语轻声问他,语气中已经听不出悲喜。
沈千城将烟按灭,问道:“所以,你以后还不懂得长记性吗?”
“懂,从前不懂,但现在懂了。”
江时语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想要下床,结果却被他按了回来。
也许,江时语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沈千城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能轻易的引起她的激烈的反抗。
所以,在沈千城碰到她的时候,她就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去,“你干什么?”
她不要让他再碰自己一下。
这个男人,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然而,时间似乎在瞬间凝结。
沈千城的脖子上出现了三道清晰的血痕,从耳根一直斜着沿伸下来,很是惹眼。
江时语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伤到他,可是看着那三道血痕,在害怕的同时又觉得很是痛快。
她以为他会生气,会再发疯,会再不顾一切的折腾她。
但是没有。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伸手摸了一下那伤口,手指上已经沾了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而已。”
“不用。”江时语想都不想的拒绝,“变成这样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沈千城,我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好心的放过我?哪怕是在我眼前消失一会也可以。”
沈千城翻身下床,披了浴衣甩门了去。
江时语却也没有多耽搁,忍着疼下了床,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洗澡的,只得重新换好衣服。
她腿上的这种状况现在最怕感染的,如果她还想要这条腿,那她现在必须得去医院。
至于宋医生……
她是没有想过要麻烦人家的。
只是刚出门,就看到他正站在外面,一脸的阴郁,死死的盯着门看。
江时语微愣了一下,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扶着墙往楼梯那边走。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