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不知道弘皙心中的惊涛骇浪,听到弘皙说出可以调动当地的军队,贾政的心安稳了不少。
弘皙看贾政的脸色好了许多,也不想他再心思沉郁下去,便笑道:“陪我下盘棋吧。”
贾政点头,代目机灵的从船舱之中拿过了棋盘,刚刚摆好,却听见一阵丝竹之声从水面上传来,间或还能听到女子的娇笑声。
贾政不由得循声看去,只见从后面驶来一艘异常华丽的大船,那船离得越发近了,歌舞之声也越发清晰,看来,这多半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游春的画舫,贾政瞅了眼弘皙,不知道如今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也有过这样荒唐的过往。
可这一瞅,却见弘皙眉头紧蹙,盯着那艘船眼睛一眨不眨的,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那船难道有什么不对?”贾政连忙问道。
弘皙铁青着脸色,一语不发。
就在这时,只见那船上音乐之声戛然而止,脚步声响起后,只见那珠玉串成的帘子被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掀开,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而后一个锦衣华服的美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对着弘皙微微一笑。
“好巧啊。”
弘皙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收敛了脸上不悦的神情,恭敬的躬了躬身:“弘皙见过九叔。”
九叔?!贾政闻言一愣,能让弘皙这么称呼的,只有……贾政的目光不由得凝注在了对面美人的脸上。
只见对方也正好奇的打量着他,眉梢微微一挑,挑动了无限的风情,前世今生,贾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男人,不仅仅是容貌上的惊艳,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其中。
弘皙看到旁边贾政呆愣愣的一直盯着九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眼睛里都冒绿光了。
一旁代目看着弘皙主子这副神情在,再瞅瞅贾政主子呆滞的模样,不由得悄悄的拧了贾政后背一把,开口说道:“贾大人,这位是九贝勒,还不快请安。”
贾政后背吃痛,听了代目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说道:“九贝勒吉祥。”
胤禟笑了笑:“贾大人不必多礼。”
嘴角微弯,眼里含笑,然而胤禟的心底却冷哼了一声,把贾政刚才呆愣的模样记了下来,好大的胆子,竟然用那种眼光看九爷,欠教训了是不是?只不过,胤禟想起自己调查过的贾政,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好这一口,真是名副其实的假正经!
“听说弘皙刚刚被皇阿玛钦点了钦差,这一次是去金陵,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皇阿玛的重任呐,正巧我也是去金陵,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必客气。”胤禟把眼神从贾政身上转到弘皙脸上,待看到他阴沉的眼中十分明显的情绪,不由得心中一动。
弘皙和这个贾政之间……胤禟眼底滑过一丝惊诧。
“九叔去金陵,不知所为何事?”弘皙神色一凛。
“我的一个得力手下身染重病,我自然要去探望一番,怎么,这也要向钦差大人请示不成?”胤禟笑盈盈的说罢,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来也巧了,我这手下还是贾大人家的亲戚呢,薛家的紫薇舍人,贾大人可还记得?”
贾政一愣,怎么薛家还和九阿哥扯上了关系?
然而贾政这一愣看在弘皙眼里,却是又是看呆了九叔的模样,气得弘皙牙都要咬碎了。
胤禟一直留意着弘皙的神色,此时看到这副模样,知道心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心里好笑,弘皙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轻浮之人!
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胤禟也不再废话,客套了两句,转身回了画舫,只见这画舫轻盈,全速行驶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眼前。
一时间,胤禟的出现让贾政的心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烦躁,薛家人重病,一个贝勒亲自探望,若是真的,哪有探望病人还一路花天酒地的道理?可若不是这样,九阿哥到金陵又是所为何事?
一个渐渐清晰的念头在贾政的心头激起了一个寒颤,江南的事,难道,和皇子有关?是谁?
可贾政心中所想弘皙并不清楚,他看到的是,贾政盯着九叔早已经看不见的船影,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代目在一旁瞅着这诡异的静默,汗都要淌下来了,只得懦懦的开口:“主子,还下棋不了?”
“哼!下什么棋!魂儿都没了还下棋呢!”弘皙一袖子将一盒棋子打翻在地,棋盘翻滚了两下,落入了江中。
贾政被这响动从思绪中惊醒,看到眼前弘皙铁青的脸色和一地的狼藉,不明所以的只得看着弘皙忿然进入了船舱。
心思各异夜不能寐
贾政看到弘皙脸色不善愤然离去,不由得心里一阵愕然,转过头看身边的代目,却见代目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
“代目?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有句话代目知道没有资格说,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说了。”代目小脸一扬,“长孙殿下待老爷可是推心置腹,知道老爷你不善管家便派了我过去为您分忧,出门为皇上办差事,殿下自己也日夜忧思,却还担心老爷你忧虑过重伤了身子,特意交待我,让我想着法的逗您开心,可您呢,刚才九贝勒一出现,您整个人都快飞到九贝勒船上去了,甭说是殿下,就连我这个做奴才的,都觉得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