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从没试过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感觉。有许多事情你都没做过,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要去进行尝试的理由。”
“实际上,我从悬崖上跳下去过。而且不止一次。”
佩维拉向他挑起一道眉弓。
“海民就会这么做,”安德罗说,“从悬崖上跳到海里。你愈勇敢,就会选择愈高的悬崖。你又转移话题了,两仪师佩维拉。你对这种事真是很有技巧。”
“谢谢。”
“我之所以提议要把你送出去,”安德罗竖起一根手指,“是因为这并不是你的战争。你不该在这里牺牲。”
“不是因为你想要赶走一个两仪师,以免她会打扰你干活?”
“是我找你寻求帮助,”安德罗说,“我并不想摆脱你,而且我很希望能使用你的力量。但,如果你在这里倒下,那么你就是为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而葬送了自己。这不公平。”
“让我向你解释一件事,殉道使,”佩维拉向前俯过身,“这就是我的战争。如果暗影攫取了黑塔,就意味着人类在最后战争刚刚开始时便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我已经接受了对于你和你们的责任,我不会这么简单就转身走开。”
“你已经‘接受了对于我们的责任’?这是什么意思?”
啊,也许我应该告诉他了。不管怎样,如果要和这些男人结盟,也许他必须明白这一点。
“黑塔需要指引。”佩维拉开始解释。
“所以,这就是约缚我们的目的?”安德罗问,“这样我们就能……被束缚住,就像需要被阉掉的种马?”
“不要犯傻。你必须承认,白塔的经验是非常宝贵的。”
“必须说,对此我并不能确定。”安德罗说,“所谓的经验往往会让人故步自封,拒绝接受新的经验。你们两仪师全认为,现有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但黑塔不会屈服于你们,我们能够照顾好自己。”
“而到现在为止,你们在这方面做得相当出色,对吗?”
“这么说不公平。”安德罗轻声说道。
“也许是不公平,”佩维拉承认,“我道歉。”
“你们的目的并不让我感到惊讶,”他说道,“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大概也只会对最弱小的士兵起作用。而我想搞清楚的问题是,为什么白塔有那么多两仪师,却偏偏要让红宗姐妹来约缚我们?”
“还有谁更合适?我们一生都致力于对付能够导引的男人。”
“你们的宗派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是这样吗?”
“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猎捕能够导引的男人,驯御他们,让他们……失去能力。而现在,真源已经得到了净化……”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它的确已经干净了,佩维拉。时光之轮转动不息,万物有始也必有终。它曾经是纯净的,所以总有一天,它还会恢复纯净。而现在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那么你为何还会那样看着影子,安德罗?这是净化的迹象吗?还有纳拉姆为什么总是在嘟囔不知名的语言?你认为我们不会注意到这种事吗?
“作为一个宗派,你们有两个选择,”安德罗继续说道,“继续猎捕我们,无视于我们所提供的证据,否认真源已经得到净化,或者你们可以放弃红宗。”
“胡说,在全部宗派中,红宗才应该成为你们最有力的盟友。”
“你们的存在是为了毁灭我们!”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确保能够导引的男人,不会在无意间伤害自己和他们周围的人。难道你不认为,黑塔的存在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吗?”
“也许黑塔的一部分作用的确是这个。但我在这里听到的我们唯一目的,就是成为供转生真龙使用的武器。当然,给予人们正确的训练,让他们不至于伤害自己也是很重要的。”
“那么,我们至少可以在这方面达成共识,对不对?”
“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佩维拉,但我见到过你和你的姐妹们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在你们眼里,我们依然是某种……需要清除的污染,或者是必须被收进瓶子里的毒药。”
佩维拉摇了摇头:“如果你所说的是事实,真源的确得到了净化,那么变化就一定会发生,安德罗。假以时日,红宗和殉道使将为了共同的目的一起成长。现在,就在此地,我很愿意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