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的地方离城门很近?”她又问。
“嗯,但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座西城门,我们住在北城门。”
“北城门──我晓得,比较靠近北方边防,是不是?”她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城内有匈奴人吗?我从来都没看过胡人,不晓得长什么样子?”
“城内有一些匈奴商人,他们会和当地人做买卖。”
“那为什么还会有胡人骚扰北方百姓?大家以物易物就好了呀!”
卫疆摇头,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
“匈奴是游牧民族,遂水草而居,看‘天候’决定收成的好坏。如果冬季一连数月气温严寒,牲畜都会冻死,那么他们因为缺乏粮食,就会抢劫边界农民的谷物,维持所需;有时为了这些生活必需品,甚至会洗劫整座城。”而那种残酷的手法,卫疆不愿再提。
“难怪你急着回北方,你怕他们趁你不在时侵犯城堡。”
这只是部分原因。如果是单纯的路寇想要攻城而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城里的士兵大多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应付盗匪绰绰有余;怕的是匈奴人会罔顾约定,南下进犯,这才是他急于赶回来的主要原因。但他不认为有必要让蝶儿知道得如此详细,这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
愈接近城门,愈让人觉得它的壮阔,它矗立在天际之间,高耸入云霄。城上有些士兵在守卫,似乎已看见他们。
“他们看见我们了。”蝶儿指着城墙上的士兵。
“嗯。”卫疆想,士兵应该已经通知齐叔了。
他快马加鞭的奔驰,却在进入城门的剎那放慢马远,因为城里人多,不宜疾驰。
蝶儿兴奋的左右张望,这里的风情景致和家乡大不相同。一进城门就是一座石桥,河岸种植许多柳树,在风中摇曳生姿;桥上有些小贩正向卫疆鞠躬,嘴里喊着:“将军好!”
过桥后,就是街道,道路两旁是整齐的建筑。这里的建筑不似南方繁碎,装饰性的离龙画栋并不多,也没大多的色彩,一切都很简单;北方人的豪迈,在建筑上也可看出一般。
这儿的人也比南方人高大强壮;他们似乎都很高兴卫疆回城,口中直喊:“将军!
将军回来了!“想必他在城里很受拥戴。
蝶儿觉得很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捏着他的手臂。城里的人会喜欢她吗?
她深吸一口气,心想“微笑”应该不会错吧!于是一路上一径的点头、微笑,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抽筋了。
终于,马停了下来。她揉揉僵硬的双颊,抬头看着屋檐上的匾额写着──将军府。
门口端站着两名士兵,正向卫疆行礼。
卫疆翻身下马,抱下蝶儿站在一旁,这时大门倏地开启,一名年约五十上下、身材壮硕、穿着蓝袍的男子走向前。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卑职等您好久。”他恭敬道。
令蝶儿印象深刻的是,这名男子的左眼上有个黑眼罩。地想,真可怜,一定是作战时弄瞎的。而他的身后站了数十名家仆。天啊!府上真的不见任何女眷。她在心中低喊。
“齐叔,这是蝶儿。”卫疆开口道。
“齐叔。”蝶儿颔首微笑。
“夫人好。”他做个揖。
站在一旁的卫宗插口道:“别杵在这儿,大伙进去谈。”
进屋后,卫疆吩咐道:“伏邦、伏庆,这儿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晚些再过来。”
“是。”两人应道,随即走出将军府。
“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叫他们回去?”蝶儿蹙眉道。
“为什么不行?”卫疆挑眉,她又开始质疑他的命令了。
“因为我还没向他们道谢,这一路上护送我们的辛劳。”
卫宗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
她怒道:“你笑什么?我说的又没错。”
“你是将军夫人,不用为这种小事向他们道谢。”卫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