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瑟瑟夸得正高兴,闻言眉头一拧,“怎么的?”
“臣竟不知……”
武崇训盯着瑟瑟,半晌,眼中透出一言难尽不想再提的复杂神情,“郡主原来赏识府监那张俊脸。”
“我如何赏不得?”
看他还敢瞪眼,瑟瑟示威般,一挥袖,把案上他常用的折扇推到地上。
豆蔻哎呀了声慌着去捡,心疼坏了。
“这才画好的扇面儿……”
几道目光顿时齐刷刷汇集到武崇训身上,盯得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武崇训用力握紧蹀躞带,手背上青筋毕现,堂堂七尺的男儿,武家江山有义务助力父兄,如今反正宗庙已然改换,他唯有一腔读书人当为国尽力的自省,于功名利禄并无所求,何必受这个窝囊气?!
“我瞧郡马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瑟瑟双目瞪圆,趁他面红耳赤无力反驳时冷声道。
“驸马之驸何为?掌帝王副车之马,张良使大力士阻击始皇,击中副车,始皇幸免于难,所以驸马都尉这个官职,原就是身家性命都要拿出来交代。”
武崇训极力克制怒气,沉沉道,“若有人于郡主不利,臣自当性命护卫。”
“谁要你拼命啦——”
她把音调拉长,示意毫不稀罕。
即将及笄,她发式也改了适宜戴簪的款式,面容明艳无匹,却气咻咻地如浸冷霜,一双眼直刺过来。
“昨日又说,我打仗你冲锋,我杀人你递刀!今日要你性命了么?”
武崇训气结,这东西简直无理取闹。
前日为进那点子谏言,便是铺排再三,刻意避她锋芒,今朝偏直通通闯到笠园来找茬,又叫他往哪里躲?
丁点大的人,无非是为李家从前遭遇愤愤不平。
若论这条,从李显往下通数,韦氏也罢,李仙蕙也罢,谁又比她轻快?
然韦氏待梁王妃之礼遇客气不提,李仙蕙待骊珠等之亲切温厚不提,即便是浑浑噩噩的李显,上感恩折子时,尚把梁王府上下夸了又夸,偏是她刻薄辛辣,再三纠缠。
瑟瑟性子还没撒够,“不过叫你穿些颜色衣裳,推三阻四!尽是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