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一步便是图谋不轨。
“儿臣痴长岁数,体弱无能,无力承担……”
女皇摇头道,“你呀——别的不成,倒是找了个好女婿!”
瑟瑟心里咯噔一下,直直瞪视天颜,心道武崇训不在,这话怎么已经递到御前去了?余光又见人堆里鹤立鸡群的武延秀亦是猛地一抬头,又飞快低下去。
李显追问,“儿臣的女婿?”
他看看武三思,“三郎远在高阳,竟能预知今日之事?”
这话冒失,似暗示他们父子有所图谋,但武三思顾不得挑剔,急急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三郎离京前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主意,然关系重大,大家群议尚未必有结果,何况他一人闷头胡想?”
言下之意,他知道武崇训所行何事。
瑟瑟若有所思地望着武三思,武延秀也隐约猜到了什么,满面震惊,终于扫了瑟瑟一眼,却是眼目黑沉,翻滚着浓浓的戒备。
黑压压的两姓人口不敢放肆,仍是寂然无声,可是人人眼底惊惶不定,都在想什么事让梁王父子态度对立。
“年轻人,敢想敢做便是好事,况且这回他并非独自任性。”
颜夫人扬起手里明黄奏章朗朗出声。
她的动作仿佛号角,唤醒了安站许久的前羽林大将军武攸宁。
两人同属二房,因不是女皇本支的四房,爵位仅为郡王,且匆匆卸任返京后尚未授官,单论这一刻的品级,是远不如武三思,但武三思惯来与人方便,方才便道两位堂兄远来辛苦,请他们站到自己前面。
武将觐见应当卸甲,但武攸宁习惯了腰间佩刀,右手虚虚抓在蹀躞带上,仿佛那里空有一个刀柄,五指用力收拢,抬头直直迎上武三思慌乱的目光。
“高阳郡王的奏章,臣附议——”
他开了这个头,散布在人群中的二房兄弟,以定王武攸暨为首,前右羽林将军武攸宜、安平郡王武攸绪、九江郡王武攸归等,立时异口同声道。
“臣,附议——”
轰隆隆五人齐声,拉开好大个架势。
李显唬了一跳,不知武家搞什么名堂,太平与相王李旦倒是优哉游哉,胸有成竹,太平甚至主动向李显搭话。
“三哥早有这样主意,何不与我们交底?累得我们胡思乱想。”
李显怔然四顾,诧异武三思并不在他们阵营之中,转眼发觉女皇的目光沉沉压在头顶,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