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事儿,也要来禀告么?”柳如意有些不悦,语调也带了几分责问。
账房先生是个八面玲珑的,看着厨娘面上有了怒气,抢先一步开口:“柳夫人不知,这些事儿自然是小事,可每日也是要登记过目的,否则日子长了,就是理不清的流水账了。”
秦氏也有些烦躁的拂开她的手:“不懂就莫要乱说话。”
这样的话让下头的人听着,只会觉着上面的人好糊弄,往后必定在里头玩花样。
“是,”柳如意低头不语。
“让你们去找夫人,怎么还不动身?”秦氏看着杵在大厅中的二人,心中更为烦躁。
府内之事不少,各项打点,京城内各家势力今日的帖子明日的聚会,该送些什么,忌讳什么,也要一一过目。
再加上这么一大家子的奴才、各院的开支、外头铺子的收账等等,也要细细了解,才能对阖府上下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她上了年纪,做这些事,只觉着力不从心。
“太太,夫人闭门,谁也不见啊。”厨娘看着账房先生喏喏不语,心中来了火气,又忙道:“今日后厨各项菜品采购,若没有主家批示,菜就进不了门,这快要午膳了,太太。”
听着厨娘的催促,纵然秦氏心中有着火气,也只能让她拿来过目。
这几日后厨开支变化起伏过大,可看着上头的采购菜品,也都是日常吃的,挑不出错,也只能点头签字。
多年不管中馈之事,她如今也有些迟钝了。
“扶我起来,我们去瞧瞧沈荣宁究竟在忙什么!”秦氏面色阴沉,即便是身体不适,也不想明日被这些琐事缠身。
最为主要的,账上的银子快要不够一月的支出了。
沈荣宁对镜比着今日一双耳钩,正犹豫要左边的碧玉,还是右边的饶金枝,兰溪就匆忙来了:“太太来了。”
“太太?”沈荣宁疑惑的望她,又不急不躁的把目光挪回了铜镜上,将右手的饶金枝戴上耳。
配着发髻上的金镶玉掐丝单凤,浑身上下满是贵气。
悠然出了寝室,只瞧着秦氏端坐厅堂主位,面色不虞的瞧着沈荣宁慢悠悠出门。
“当真是惫懒懈怠!”秦氏分外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