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这话好失偏颇,”裴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强忍伤痛,忿忿不平道,“当着诸位同侪的面,姑娘怎敢在小荀大人面前说谎!”
林盼睨着裴循冷笑道:“那就请裴公子给大家讲一讲,你和孟公子究竟是怎么起的冲突啊?”
“那是因为我问他。。。。。。唔。。。。。。”
裴循刚准备说,就被孟抗捂住了嘴,又被他恶狠狠瞪了一眼。裴循看到孟抗凶恶的眼神,也就不敢往下说了,垂着头、丧了气。
“你问他什么了?”荀杳儿追问裴循。
裴循却是再不敢吱声了,一双乌青的眼睛只滴溜溜瞥着孟抗,努力向荀杳儿示意。
荀杳儿看出了裴循畏惧孟抗,遂不再强问他,只管去问孟抗:
“孟公子,你来说。”
“我。。。。。。”孟抗这时也哑口无言了。
荀杳儿笑了起来:“刚才二位还打得火热,怎么突然变成两个锯了嘴的葫芦了?我只问二位一句话:你们的矛盾可解决了?”
裴孟二人都闷着头不说话,又是林盼上来打圆场:
“小荀大人且看他俩的样子,便知道不过是一时的气性才动了手,现在都不说话便是因为心中都不好意思,矛盾自然是解决了!”
荀杳儿见林盼一直不停插话,与她平时的沉静性子不符,便把她拉到一边询问:
“林姑娘,可是那裴循又找你的麻烦了?孟抗是不是为你出头,才动手打了裴循?”
林盼颔首而笑:“哪有的事。裴公子今日确实没找我的麻烦,大约只是被孟公子打了之后气不过,就迁怒到我身上;后来也是因为言语间拉扯上孟公子的家人,他们才打成了那样。”
荀杳儿听到林盼话里说到“拉扯上孟公子的家人”,便知裴循拉扯上的大概就是孟遇安,也自认为明白了为何二人沉默不语。
揣度一阵,荀杳儿心下有了主张,叫来裴孟二人,对他们说道:
“二位公子若真是解开了误会,那这件事在我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就不去禀报祭酒大人和临江王了。但我想告诉二位公子的是,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斗殴的猎场,二位公子家中尊长也都是体面人,请你们自重身份。”
一番教导后,荀杳儿弃了裴孟二人,自去忙碌别的公事。
裴孟互相瞪了一眼,各自丢开手不搭理对方,围观的众学子也都散去了。
当日散学时,孟抗叫住了林盼,私下问她:
“林姑娘,今日你为何拦着小荀大人,不让她将此事上报?我和裴循虽是我先打了他,但你和裴循可是他先动的手,你就不为自己伸张正义吗?”
林盼见孟抗严肃又认真的样子,像个定要分清楚丁卯的小孩子,觉得甚是可爱,遂笑道:
“孟公子自己拳打脚踢出够了气,怎么还关心我的正义呢?”